了在另一边吃。
按了年岁排,睐姐儿谌哥儿阿颜谨哥儿一溜坐在那,谌哥儿终于能和阿颜在一块,终究是孩子,脸上笑容满溢:“阿颜,我做了副画,等会儿让人拿来给你瞧瞧。还有,先生昨儿夸我,写的字比以前好多了。”
阿颜接过丫鬟打来的汤,眼眨了眨:“谌表哥,食不言寝不语。”现在是吃饭时候,谌哥儿只得闷闷低头吃饭,也好,等吃完饭再和阿颜说话也不迟。可是吃完饭秦婉柔只坐了一会儿就带着阿颜告辞,谌哥儿也没捞上说几句话,只看见睐姐儿和阿颜叽叽喳喳说话。见秦婉柔母女被送出去,谌哥儿的唇不由高高撅起。
见孙儿这样,陈大太太把他拉过来,摸着他的头:“我晓得你平日和阿颜交情好,可是阿颜始终是女孩子,女孩子当然爱和女孩子玩了。你也该多和你弟弟们玩耍才是。”谌哥儿的小鼻子皱了皱,谁愿意和他们一起玩。
陈大太太的眉不由皱起来,声音也变的没那么温和:“谌哥儿,你原来还小,祖母也没多说你什么。但你现在已经不算小了,你瞧瞧你姐姐,对待哥哥弟弟是怎么对待的你们都是一个祖父的孙儿,都是姓陈,以后是需要守望相助的,而不是不喜欢这个人就不理甚至欺负。”
谌哥儿眼里的泪开始聚集,抬头看着陈大太太:“祖母是不是再不疼我了。”陈大太太把孙子抱到膝盖上坐好:“祖母怎么会不疼你呢还记得那日祖母让你写的吗兄友弟恭,只有这样,我们陈家才能越发兴旺,而不是彼此争斗,那样怎会兴旺”
陈大太太教训孙子,屋里伺候的人自然没一个敢上前分说,谌哥儿的泪越来越多,陈大太太抱着他,是不是原先自己对他太宠了可是下人们也一直说这孩子十分聪明也很伶俐。做长辈的,怎么会不喜欢聪明伶俐的孩子呢于是有些时候难免放纵。
陈大太太在这反省自己对孙子是不是太过宠爱,才让他变得今日这样,曼娘妯娌们已经送了秦婉柔母女回转,守在门前的丫鬟急忙迎上去:“太太在里面教二少爷呢,奶奶们是不是”
丫鬟说的婉转,韩氏却听的明白,赵氏的眼又往韩氏脸上看去,唇边是明明白白的嘲讽。此时韩氏是又心疼又气恼,也不去计较赵氏这点眼神,曼娘听着屋子里面还算安静,对丫鬟道:“你去问问婆婆,若是没什么事,我先带孩子们回去午睡。”
丫鬟应是进去,很快就出来:“太太请三位奶奶进去。”走进屋里,陈大太太已把谌哥儿放到一边,见她们和孩子们进来就道:“你们都坐下吧,我和你们说说话,孩子们最好也听着。”陈大太太很少这么严肃,谌哥儿不敢再撒娇,直直地站在那里,睐姐儿的眼眨一眨,拉着弟弟们站好。
陈大太太瞧着面前恭恭敬敬的儿媳和孩子们,轻叹一声:“你们三个都是我的亲儿媳妇亲孙儿,平日若有些小争执,我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舌头还未免碰了牙齿,可你们都要记住,你们既嫁了进来,就是陈家的媳妇,一身荣辱都系于此,孩子们也都姓陈,本来该兄友弟恭和和气气,而不是成日你争我斗,看的腻味。”
韩氏和赵氏不由互看一眼,赵氏还是那样一脸不在意,毕竟真论起来,韩氏的错要多一些。韩氏心里不晓得是什么滋味,曼娘已经带着孩子们恭敬行礼:“婆婆的教诲,我做媳妇的明白。以后也会好好教孩子们,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况且有些东西,现在瞧着很要紧,可等经过一些事就明白,毫不要紧。”
这话让陈大太太点头:“你出外六年,比原先更明白了。我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什么不知道呢今日绣楼绣花,明朝掖庭为奴,多了去了。究其根本,还不是因为这家里不慎,子弟们管教不好,才会招来祸端。”
这话虽对着三个儿媳说的,但韩氏只觉得句句说的自己,那脸红起来,赵氏此时不敢现出心里的得意,只在旁随便说了几句,也就各自告辞退下。
韩氏回到屋里,已有等着的管家娘子来回事,原先韩氏觉得,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说一句话出去人人都看自己脸色,但今日,韩氏却觉得心烦意乱。偏偏来回话的人还没瞧出来,拿着账本道:“太太吩咐了,要赶着把三爷全家的衣衫都做出来,好让三奶奶出门拜客。可现在也是年下,本该做过年的衣衫。针线上的人难免不够,小的还请四奶奶示下,再从家里别的屋里暂时抽几个针线做的好的人,去针线房帮忙。”
听了三爷三奶奶这几个字,韩氏只觉得这人明明白白对陈铭远一家上赶着讨好,一杯茶就扔过去:“赶不出来就慢慢做,这人都抽走了,还怎么服侍”回话的人没想到会惹到韩氏的这股邪火,脖子缩了缩还要再说,翠玉已经笑着道:“吴嫂子,你也是做老的人了,难道晓不得大年节下的,个个都要忙着过年,哪能抽的出来人要依我说,先把三奶奶的出门衣衫赶出来两套,孩子们的衣衫先赶出来一套,把这应付过去了,剩下的等过了年再慢慢制备也不迟。”
这样只怕不好吧吴嫂子的眉微微一皱,毕竟陈大太太说的,是让针线房把曼娘全家的衣衫最少每人赶出八套来,这样才好出门见客。现在一下从八套变成这么少,针线房的人是够了,可是太太那边
、应对
翠玉把韩氏扔掉的茶杯收起来,笑眯眯地说:“你难道是怕太太不高兴不成现在哪处不忙三爷三奶奶回来是大事,难道说过年就不是大事,还不是各处先应付过去,然后再细细地做。”吴嫂子在肚内思量一下,横竖自己已经来回过了,到时真要追究也能说的出来,于是谢过翠玉行礼退下。
韩氏只觉头痛欲裂,翠玉忙过来替她揉着:“那些人做不好事,换了就是了,奶奶何必为她们生气”不是这样简单,韩氏长叹一声,昨儿陈铭远一家才到的家,到现在满打满算都还没整整一天,下人们就见风使舵处处上赶着,等以后可怎么得了
翠玉轻声道:“奶奶何须这么担心,四爷这些年仕途顺遂,老爷可是夸奖不已。”韩氏鼻子里哼出一声:“你今儿是没听到太太的话,昨儿罚了谌哥儿,今儿就要我们管教好孩子,这不明明白白说我再这样下去,我们可就被挤的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翠玉心里说哪有这么严重,毕竟都是太太的亲生子,门帘掀起,走进一个少妇,这是韩氏的陪嫁丫鬟,前几年嫁了这家里管事的儿子,现在夫妻两个都是韩氏身边的得意人。翠玉见她来了,晓得她们有话要说,垂手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