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面,忙推回去:“婆婆的心意我明白,可是那些东西,也不是我说句大话,并不放在心里,只是家里有些事情,该转一转。”曼娘说的婉转,刘婆子是明白的,把这匣子又推回去:“太太说,这本就是奶奶您应得的,况且太太心里十分愧疚。若您不收,太太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一个是自己得用信任的陪嫁,另一个是自己信任的儿媳,把事情都交到她们手上,陈大太太自觉可以放心,谁知竟是她们两个联手,做出这样的事,陈大太太此时心里,必定是不好受的。
曼娘低头思索一下,晓得自己不收的话,陈大太太只会更加愧疚,也就收下,想起韩氏又问了句:“四婶子那边”
作者有话要说:曼娘从小收到的严格的主母教育这时开始发挥作用了。
、赏花
刘婆子叹口气:“四奶奶,真是和原来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本来就如此,还是一场大变后变的,还是被人挑唆变成这样的。方才我去拿这两张地契,她虽寻出来给我,却一脸不甘不愿的。太太现在也没法子,只能说她病了,以后她身边的人,太太都会亲自过问,断不会再出什么岔子。”
说着刘婆子叹口气:“等再过些年,谌哥儿娶了媳妇,也就好了。”再过些年,曼娘算了下,十七八岁嫁娶是平常事,那也只有不到十年,而自己出嫁,已快十年,这日子,真是一转眼就过去了。
刘婆子又说几句,关于武家的事,她没提,曼娘也没问。横竖还是陈家册上的下人,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主人家要碾死他们,就跟碾死一个蚂蚁似的。
次日曼娘带了睐姐儿去赴宁安公主的赏花宴,今日来赴宴的多带了自己儿女,年纪不到十岁的,不论男女都跟在自己娘身边,彼此见礼后这些孩子们就被带到园子里去玩耍,宁安公主特地吩咐了四五个嬷嬷带了七八个侍女在那看着他们,定不能让他们中任何一个出什么漏子。
赏花宴没开,众人也就各自寻朋唤友,在那说些家常话。曼娘虽是头一次参加公主府的赏花宴,但那些赴宴的人里面,也有不少的熟人,如秦婉柔,如汪首辅的千金,还有琦年,林琉玫等人,不是故交就是亲戚。再者今日来赴宴的人里面,有些也想见曼娘一面,毕竟对这位跟随夫君出外六年的相府千金,有不少都只闻名未曾见面。
这种场面,曼娘是精熟的,面上带着恬淡笑容,纵是今日初见的人也能说出几句他们家里的事。应对得宜毫无凝滞,另一方坐着的一个贵妇已经道:“瞧徐氏举动,果然是见惯这些的,可惜她今日只带了女儿来,我听说她的长子,也是很聪明伶俐,况且陈庶子,年少时曾有京城第一美男之名,想来她的长子,生的也会清秀。”
贵妇身后的侍女已经轻声道:“大公主难道忘了,今年新补上的锦衣卫百户徐大人,不就是这位陈奶奶的弟弟,都说外甥似舅,这相貌也是不错的。”旁边坐着的少妇已经笑了:“大姐你也太过着急,昭儿才八岁,你就想着为她寻女婿”
长乐公主轻笑一声:“阿爹昨日还说,让你在今日来的各家女儿中,冷眼择三四个八九岁的闺秀,好生瞧着,有那品行端正的,过个一两年,送到母后宫中养着,你瞧,跃侄儿今年也才九岁。”长乐公主甚得今上疼爱,从来只唤阿爹不唤父皇。
今日的主人宁安公主不由笑了,接着又道:“其实我瞧陈家那个千金也还不错,不过若姐姐有意给昭儿择陈家长子为婿,那就不好挑进宫了。”长乐公主笑了,身子前倾握住自己妹妹的手:“三妹你说,你是待我好些,还是待阿弟好些”
宁安公主笑了:“那姑娘,长的着实太出挑了,只是,”皇后母仪天下,要的是端庄大方,可是若要让她屈就贵妃位,却又实在委屈了,毕竟陈铭远和太子的关系,谁都清楚。
长乐公主双手一拍:“那好,我就当你答应了,你总归要待我好些。至于阿弟那里,可还要慢慢挑。”说着长乐公主就离开座位往曼娘这边走去。
曼娘正和林琉玫说话,见公主过来,忙行礼下去,长乐公主已经挽起林琉玫,对曼娘道:“陈奶奶快休客气,这是在我妹子的府里,今日你又是客人,无需这般多礼。”接着又对林琉玫笑道:“小姑姑许久没见,今日怎不把小表妹带来”
林琉玫笑着答两句,曼娘也在旁边说几句,见长乐公主一双眼只往自己身上瞧,心里着实奇怪,但面上还是没变。正在疑惑时有人传报,太子妃到了。
众人忙齐齐出门迎候,好在今日太子妃也算轻车简从,早早就传谕免礼,被众人迎接进花园。正主已到,赏花宴也就开始,众人围着牡丹,赞叹一回,太子妃又令能书能画能诗者,各自寻能作的送上来,到时评定出来,分别有赏赐。
能在赏花宴上得到太子妃的夸奖,自有人皱眉去想,曼娘只善书,也不和人争抢,林琉玫已经笑着道:“姐姐,不如我作一副画,你在上面题首诗,免得我们各自都要分开,你看可好。”
秦婉柔也听到,笑着道:“那不如我来作诗吧,曼娘姐姐啊,样样都好,就是缺了一点捷才。”说着就笑了,曼娘啐她一口:“怎么,你们俩是故意气我的”秦婉柔点头,林琉玫已在下人铺好的纸上开始画起来,林琉玫的画艺,得过徐琴的指点,虽不如绵珠当日那样灵气逼人,却也十分有章法。
曼娘也稍微懂点画艺,林琉玫这一落笔就瞧出来了:“林妹妹这些年,画的越发好了。”林琉玫唇边也有得意笑容,秦婉柔扶着曼娘的肩:“你不晓得呢,她这几年,过的那是神仙日子,什么都不管,只管作画看书写字。”
林琉玫已画好一朵牡丹花,正拿笔勾着绿叶边,听了这话就回头瞧秦婉柔一眼:“你可给我想好了,这诗要怎么做,如果做的配不上我这画,瞧我怎么罚你”秦婉柔一副你别担心的样子,须臾间林琉玫已勾出一边绿叶,曼娘不由想起昔日在扬州,也是做牡丹画来着,只是那个当日得尽赞扬的少女,已经不复往日了。
gu903();当日绵珠自以为嫁的好郎君,可是天下的事,没走到最后,谁晓得呢林琉玫已画好画,秦婉柔把墨笔塞给曼娘:“来,我念,你写,定要让她晓得,我的诗,自是配得上的。”曼娘收起思绪,示意秦婉柔可以开始。落下第一个字的时候,曼娘知道,很多事情都已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