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曼娘瞧着说话的人,唇边笑容没变:“你们既是为了儿女,我送你们去和儿女团聚,这叫过分”这人这才发觉,自己话说错了,急忙掩口,另一人忙道:“三奶奶,晓得您的用意,可是小的们在这府里已经三四十年了,都还在可做之年,这一出去,虽说是去享福,可还是惦记主人,陈家对小的们恩重,小的们多服侍几年也是该的。”
曼娘看着她,眼又转向别人:“你们要说的大概也就是那些,我这样做,未免寒了你们的心,长此以往,谁还敢对主人家忠心可你们错了,你们从一开始,就是我陈家的人,生死荣辱,都是系于主人的念头上。如果觉得我陈家待你们不好,你们自可以说出,甚至请求主人放了你们,另投别的主人。可是,”
曼娘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你们,要记住。没有一边觉得我陈家待你们不好,觉得主人刻薄,一边又在陈家不走的事。甚至有几个儿子中,只让一个人留在陈家,别的儿子都放在外面,做别的生理,甚至有哥哥在陈家做买办,弟弟就开个铺子,一概东西全是从这个铺子里拿。你们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是不是只想到自己的儿女,不错,为父母的,为自己儿女着想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可你们是我陈家的下人,生死荣辱吃穿用度,都是靠主家的下人,没有为了儿女拼命挖主家墙角的事。这面墙,看起来很厚,可是这面多人挖,总有一日会倒。那时被压的,是主人家,而不是你们,天下没有这样的事情。所以今日,你们,只有这条路,没有第二条路。我要的,是本本分分,不光只记得自己有儿女,而还要记得自己有主家的下人。这点要求,我陈家给你们庇护,供你们吃穿,让你们在外用陈家名义行事,只要求你们这样做,不过分吧”
曼娘一口气说完,众人面面相觑,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而曼娘此时掀开的,就是他们身为下人的那层底。下人终究只是下人,就算出门被人喊声大爷,还是下人,已有人额头冒汗。
曼娘端起茶喝了一口:“武家的事,你们想来都晓得,武家为什么这么大胆,我想诸位也都明白,不就想着,服侍主人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赚点也是应当的。到时候出了事,到主人面前哭一哭求一求,也就万事皆无,就算被呵斥赶出去,也能拿了银子去做个富家翁,到时虽少了陈家的庇护,但有了银子,走到哪里都不怕。武家会这样想,你们中,只怕也不乏这样念头的。”
说着曼娘抬眼去看众人,众人中有回避曼娘目光的,曼娘轻叹一声,京城中放纵家仆的事,着实不少,不少家仆好日子过久了,就忘记自己是下人,要守下人的本分,真以为自己是大爷了。
终于有人迟疑开口:“三奶奶,您说的都对,可是小的们托庇这家里,不就图一口安乐茶饭,要忠心,也是要拿东西来换。”曼娘不怒反笑:“这话说的不错,忠心是要拿东西换的,那我问问,我陈家可曾亏待你们每月月例粮米,一年四季的衣衫,都不缺吧也没有朝打暮骂,更没有一不顺心就拿你们出气,这些都换不来你们的忠心,那拿什么来换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你们会算账,别人都只闭着眼被哄骗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古代,要长久下去的家族,总是要隔断时间就清理下世仆的,不过用的理由很多,比如服侍过老人家,于是不忍心让他们继续服侍这样的。
、更换
曼娘说完,众人面面相觑,有几个还想挣扎:“奶奶说的有理,可是小的们做这些事,已经许多年,一旦”曼娘打断她们的话:“你欺我没管过家”说着曼娘就唤冬雪,冬雪走进来,曼娘轻描淡写:“本来呢,我想着大家也是服侍了这么多年,这面子总归要给的,接替的人,也要问问你们的意思,可现在瞧着,竟是有人给脸不要脸了。”
说着曼娘就念出一串名字,对冬雪道:“去把这些人都请来,索性,今儿就把这事都办了,免得还真以为,仗了有脸,主人家就真离不得。”冬雪应是,掀起帘子出门,这一串名字一说出,众人就都明白,这是曼娘选定的,接替她们的人,脸色登时都变了,接着就像热油泼进锅里,有人准备开口,曼娘举起手:“停,方才已经给你们留了面子,若再要有别话,就别怪我连最后一点面子都不给。”
曼娘这一声让众人都闭嘴,冬雪已带了后面被念到名字的进来,有几个手里还拿着东西,显见被叫来十分紧急,曼娘也不等她们行礼就点着她们名字,让她们挨次和原来那些相对站着。
等各自站好,曼娘才道:“后面进来的,拿了她们各自的钥匙,再去拿了各自的帐,从明儿起,你们就是这家里的管事娘子了。”后面进来的人从没想过被叫来竟是这样的喜事,喜悦之情难以言表,有几个还想假意推辞一下,但看见曼娘的脸色,顿时把话咽下去,这时候推辞就是不给曼娘面子,一个个忙表忠心,以后一定好好做事。
早先进来那些是真没想到曼娘连顶替的人都想好了,毕竟她们在这家里,三四代经营下来,已经是一张盘根错节的网,主家就算想破坏掉这张网,也要颇费一些气力,甚至有些已经在想,交出去也没什么,到时按了自己的人脉,给后来者一些不好的果子吃,也是十分轻松。
彼此对看一眼,也就把钥匙交出,曼娘瞧着她们交出钥匙忽然道:“前几日你们想来也听说,外头的掌柜们都想辞了,我留不住,也就让他们辞了去。新提拔的掌柜们,现在做的都还不错。我想你们也会一样。”
后来那些行礼,齐声应是,有一个还是忍不住道:“小的们虽得奶奶信重,可是原来的人手,毕竟不是自己的。”曼娘哈地笑了:“真是好笑,我从不知,下人们都是怕得罪管事的,不是怕得罪我的。看来这家里,比我想的还要糟糕。”
说着曼娘看向原来那些管事娘子们:“来,说给我听听,之前你们可都是想了些什么主意,等新接手的来了之后,要怎么为难,怎么样不肯听使唤。其实呢,会这样想也很常见,毕竟谁也不愿意把手里的肥肉就这样轻易交出来。”
曼娘声音温和平静,就跟平常讲闲话一样,但没有一个人敢接她的话,说完曼娘才轻声道:“有那偷奸耍滑不肯听使唤的,既然身子不好,就回家歇着吧,什么时候歇好了,什么时候来。人全回家了,那就外头雇去。外头多的是两条腿的人。”
有人已经汗淋淋,强撑着问出来:“外头雇的人,怎能信任。”曼娘笑的前仰后合的,指着她对众人道:“连这家里使唤了几十年的人,都想着勒掯主人,自己落好处,倒有脸说外头雇的人不好听使唤。你们听听,这是什么道理,这道理,说到天边我都不明白。”屋内还是很安静,曼娘瞧着说话那人:“我还要请教你一句,难道你们一个个都只望着主人家施恩,主人家稍一使唤就抱怨天抱怨地,恨不得把主人家的银库都搬到你们各自家里去,才叫主人家对得起你们,稍微一整顿就聚在那说是非,说主人家刻薄。有些还要嚼舌到别人家去,巴不得全京城都晓得当家人刻薄,不给下人活路。”
曼娘这话,算是一针见血,没有一个人敢接话,过了很久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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