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的这几日,我日日挂念着你,听闻锦官城有妖物作祟,我真怕你有什么大碍,痛恨自己不在你身边,夫君,以后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陪着你。”
剑宗的弟子平日在师门除了修炼,陪伴最多的便是自己的剑,别说情爱,就连普通女子也不曾接触过,从未有过如此温情蜜意之时。
陆吾只觉多日来一身疲惫席卷而空,微微叹了口气,一手环着蒹葭的腰,一手轻抚着她后背,心中无比庆幸蒹葭没有跟着他前往锦官城,“好。”
蒹葭一怔,抬头,泪眼婆娑的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他:“真的?你说的,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丢下我,你答应我了的,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陆吾替她拭去脸颊的泪水,“嗯,我说话算话。”
蒹葭这才破涕为笑,进屋这么久只瞧见陆吾不见付朝生,心中暗自猜测莫非付朝生几人已先行前往长安了?遂好奇问道:“夫君,付仙君他们人呢?”
她没有理由直接问陆吾为何没有和付朝生一块去锦官城,这些日子他究竟去了哪里,只得旁敲侧击问道:“你们不是一块去的锦官城吗?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树荫下石桌旁坐着三人,面无表情望着两人拥抱好一会,霓裳才幽幽道:“我们不在吗?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吗?”
蒹葭这才注意到三人,脸颊绯红地松开紧抱着陆吾的手,低头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原来你们都回来了,那……锦官城的事已经办完了?”
在霓裳眼中,她的小师叔是绝世不二的天才,是苛刻的师尊都忍不住点头称赞的存在,整个修真界谁不叹服他的天赋?可这样一个半步飞升的仙君,竟然被蒹葭勾了魂,还私定了终身。
和谁私定终身不好?就算是锦官城中那位舍身相救的女仙君也是好的,配的,偏偏是这样一个姿色平平的凡间女子,她实在难以理解,忍不住呛声道:“难不成我们是回来中场休息的?”
“……”蒹葭感受到了些许的敌意。
陆吾替她解围:“嗯,办完了,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去长安。”
蒹葭笑容洋溢,“好。”
但不知为何,在陆吾怀中那一刻,她总不由自主地想起在锦官城九死一生之时,那个将自己护在怀中的怀抱。
在锦官城中她虽然试探了陆仙君,但心中仍有疑虑,为了打消心中的疑惑,看着精神焕发的陆仙君,蒹葭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第49章
或许是因为锦官城有妖邪作祟一事传到了金陵,天边夜色还未完全降临,家家户户便已是闭门不出,就连曾经晚上也有人上香的鬼王庙此刻也早早关上了庙门。
蒹葭“独守空房”,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想着这几日在锦官城中的事。
事后复盘总能有不小的收获,发现许多破绽。
“团子,我离开的这几日,我夫君一直没回来?”
趴在桌上的团子打了个哈欠,“没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可为你捏了把汗,还好你后脚就回来了。”
这么巧?
蒹葭沉思,“那你觉不觉得我夫君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团子竖起了耳朵,“你怀疑什么?”
“也不是怀疑,只是我这段时间遇到一位陆仙君,此人极为神秘,不知何门何派,但我闯荡修真界近百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人物。”
“展开说说。”
蒹葭低声道:“这位陆仙君在锦官城时封印了护城大阵。”
团子倒吸了口凉气,“什么?封印了护城大阵!”
“嘘!你声音小点!”
“你说的这位陆仙君什么来头?那可是护城大阵!千百前无数仙门大派的大能所创,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就被封印了?”
“我当然知道那是护城大阵,所以才觉得奇怪。”
团子不解:“那这位陆仙君和你夫君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他们俩是同一个人。”
团子怔怔看了她一会,而后仿佛听了什么好听的笑话,笑得它在桌子上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笑话?一个人?那可是能封印护城大阵的仙君,你夫君一个病秧子,没有仙骨无法修炼的普通人,你怎么把两人联系到一块去的,因为都姓陆吗?更何况你夫君没有仙骨,你又不是没摸过。”
蒹葭白了它一眼,“猫眼看人低,你难道没有发现,我夫君回来之后脸色好了许多吗?而且明明是他和付朝生一块去的锦官城,可我后脚到锦官城,付朝生身边就不见我夫君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那位陆仙君,这么多破绽,很难不让人怀疑。”
团子的笑声戛然而止,但依然嘴硬不愿承认她那病秧子夫君是能封印护城大阵的神秘仙君。
“既然你怀疑你夫君是那位陆仙君,那你不妨再摸摸看你夫君,看他有没有仙骨。”
“你说得对,我是应该再试探试探他。”
想要试探试探陆吾,她得想个办法让陆吾回来与她同床共枕才行。
团子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夫君若真是修仙之人,我劝你还是早点和他散了,咱们和他们一路上玩玩可以,但终究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块的。”
蒹葭沉默,透过纸糊的窗户,她看见陆吾与付朝生房间内有烛光摇晃。
从前在不周山时,木屋只有一间房,刚见到陆吾时他深受重伤,不良于行,于是仅有的一张床蒹葭便让给了陆吾,自己则在地上打地铺。
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恩人睡地上,陆吾良心不安,提出自己睡地铺却被蒹葭拒绝,陆吾也坚决不肯自己睡床她一个女孩子睡地上,后来取了个折中的办法,都睡床上。
蒹葭百年来自由自在,男女大防这种事并不忌讳,但她听说凡间的女子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于是扭扭捏捏上了床。
陆吾在师门修炼百年,有自己的住所,从未与人同床共枕过,与蒹葭同床共枕的第一晚一夜未眠。
好在唯一的床榻够大,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一晚上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