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那个女人惊讶地说:“你……你干什么?”

说着,她又后退一步:“你是什么人?”

——听声音,也不是纪玲珑呢。

陈昭眉这下有点儿尴尬,干咳两声,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是齐国公主,是来赴皇太女的大宴的。不过我迷路了,你知道我该往哪儿走吗?”

女人皱着眉打量陈昭眉一会儿,才迟疑地给陈昭眉指路。

陈昭眉点点头,不自觉地打量眼前的人,还是忍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女人说:“我名叫龙姬,是太女舍人,应该不曾与公主见过面。”

所谓的太女舍人,可以理解成皇太女的秘书。这种职位的,肯定要经过严密政审,必须是土生土长、身家清白的巫星人,那确实不可能是纪玲珑。

陈昭眉确认自己认错人了,就不纠缠,顺着这位名叫龙姬的舍人指路,确实很快到达了宫宴现场。他来到现场的时候,转了好大一圈,既没发现白瑰的踪迹,也没看到黑老大的身影。他的心顿时一沉,抓着一个侍从问:“你有没有见过白瑰?”

侍从被冷不防抓着,吓了一跳,忙说:“您说白公子吗?他的衣服脏了,去清晖堂更衣了。”

衣服脏了,去更衣?

这不就是宅斗文里女主角被污蔑清白的前奏吗?!

陈昭眉倒吸一口凉气,紧迫地问道:“清晖堂在哪里?快带我去!”

第48章圣女为男

陈昭眉那一双腿跑得急,草上飞似的,疾风似的就卷到了清晖堂。

因为清晖堂的大门敞着,陈昭眉一下跑进了正厅。

但见正厅之内,穿着金龙袍子的太女正在摇着金扇闲坐。看到陈昭眉,皇太女挑眉一笑:“这不是齐国新封的那位二十七公主吗?”

不像黑老大那么懒惰,陈昭眉还是稍微有做一点功课的,一眼认出皇太女的打扮,知道她是尊贵的太女殿下,赶紧行一个礼,心里却纳罕:她怎么会认得我?甚至连我排二十七都记得这么清楚啊。

“不必多礼,平身、平身。”皇太女伸出一根手指,把金扇合上,“跑得这么急,有什么要紧事?”

要说,这位皇太女确实是深受传统教育,女男分明得很。她对男人和对女人完全是两个样子。好比现在,她对陈昭眉就是以对一个贵族女人的态度在说话。所以,她虽然在黑老大眼中自以为是、脑子有那个大病,在陈昭眉眼中却是身份高贵却和气可亲,很有风度。

陈昭眉便说:“我听说公子白瑰身体不适,来清晖堂歇息了,我……我就想来看看他。”

皇太女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原来是为了美人呀,怪不得这么着急。”

陈昭眉倒也不尴尬,他追着白瑰跑这件事已经是全城皆知的了。既然皇太女都认得出自己,那皇太女知道这些新闻也不稀奇。

陈昭眉坦然地说:“是啊,我现在心里全都是他!殿下有没有见过他呢?”

看着陈昭眉一点儿也不忸怩就承认了,皇太女更觉得好玩,笑着说:“好呀,你这才是真痛快人,有女人的样子。可比重梳好多了。怪不得白瑰中意你多一些呢。”

陈昭眉听到“白瑰中意你”几个字,心里都不知多爽,要不是惦记着黑老大下药的事情,陈昭眉还真想坐下来和皇太女唠嗑几句,问问皇太女是怎么知道白瑰中意他多一些的。

陈昭眉便说:“谢谢殿下的夸奖。我要去找白瑰,就先失陪了……”

“别急呀。”皇太女手往前一伸,洒金折扇便拦在陈昭眉面前,“里头八九间屋子,你能知道白瑰在哪间?里头有的是男眷,难道你还一间间敲过去?”

陈昭眉只好说:“还请殿下赐教。”

皇太女一笑,便说:“算你态度不错,给你指个路,他那么谨慎斯文的,肯定是在最里面上锁的那间。”说着,皇太女从袖子里扔出一根金光闪闪的钥匙。陈昭眉眼明手快地接着,又听得皇太女说:“这钥匙能开里面所有的门。去吧。”

说完,皇太女还朝陈昭眉挤挤眼。

陈昭眉依然进了后面,果然见里头好几个房间,个个房门紧闭。陈昭眉按着皇太女的指路,走到最里面那一间,用钥匙把门咔嚓一下打开。陈昭眉立即跳入房间,发现里面确实有个人正在更衣——但不是白瑰,而是重梳。

陈昭眉震惊了。

重梳也很感意外。

重梳见人的时候总是穿着那一件厚重的紫色丝绒长袍。那件衣服不但能烘托出他高贵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它还能遮掩他男性的身材。此刻,褪下长袍,只留一件薄衫覆盖在蕴藏着力量感的肌肉男体上,轻薄的绸缎材质完全不能遮挡其中蓬勃的十八岁男性的气息。

陈昭眉完全没想到会撞见重梳更衣——他更没想到,重梳是一个……男人?

陈昭眉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重梳眼睛眯了眯,把手一扬,房门就在陈昭眉背后重新关上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重梳似乎没有计较陈昭眉的失礼,反而更在意陈昭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昭眉整理了好一会儿的思绪,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回答道:“我……我是来找白瑰的。皇太女说白瑰在这间屋子,还给了我钥匙。”说着,陈昭眉将握在掌心的金钥匙展示给重梳看。

重梳闻言一哂:“太女爱恶作剧,肯定是想捉弄你我,才哄你来的。”

陈昭眉想到进门前,皇太女那挤眉弄眼的笑容,觉得这个可能性确实很大。他更疑惑了:“太女也知道你是……是……”

“是男的吗?”重梳自然地截口道,坦荡得好像不是在说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她应该不知道。她只是以为你和我是‘情敌’,觉得让你闯进我的更衣间找白瑰会很有趣罢了。”

陈昭眉十分诧异,但也不知该先诧异哪一样。

重梳却是云淡风轻,低头系上贴身白衣的绳结,把毫无赘肉的腰身束得窄窄的,不输少女细腰。陈昭眉讷讷说:“所以,你一直都是男扮女装吗?”

重梳点头:“我从小就被充作女儿抚养,这应该是圣宫最大的秘密之一了。活着的人里,只有我的乳母知道。”

“活着的人”,指的是还知道这件事的母亲和父亲都已经逝世了。但这话听在陈昭眉的耳里,却跟催命符一样: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说,除了乳母之外,知道这事的人不能活着吗?

陈昭眉浑身肌肉顿时紧绷,一秒进入战斗状态,警觉地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男人。

重梳抬眼看了看陈昭眉,察觉这个少年忽然变成一只炸毛的猫。他立即笑了一下,安抚道:“我不会杀你灭口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