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两位施主可是去上真观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道童从后面的追了上来,跑得小脸通红,气喘吁吁。
钱逸群站定等他,看他胸口起伏喘不上气的模样,颇为感同身受。他道:“小道长可是叫我们”
“这山上又没旁人,自然是叫你们。”小道童倒是不客气,“施主可是姓钱”
“正是。”钱逸群现学现用,笑道,“敢问仙长尊姓大号。”
“我叫陆小苗。”道童道,“赵当家让我在这里等你,没想到刚去林子里屙屎,你们便已经上山了。”
钱逸群见他天真烂漫,总算不怕上真观规矩太多太呆板了。他笑道:“那敢请小道长带路。”
“就一条路,咱们直着上去就是了。”陆小苗说着,三两步已经跨到了钱卫之前。
钱逸群见他步履轻快,身形自然,估摸着是练过功夫的。陆小苗带着钱逸群两人,也不必像刚才那般冲刺,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红cháo也消散了。从他圆圆胖胖的脸上看,上真观的伙食应该不错。
“钱卫,给他拿点心。”钱逸群叫道。
钱卫当即放下行李,翻出食袋,取了一个块巴掌大的枣泥芝麻饼,递给陆小苗。陆小苗看了看钱逸群,脸上登时笑开了花,接过枣泥饼,放进嘴里便大嚼起来。
小孩子待人对事没有成见,极易收买。一个枣泥饼还没吃完,陆小苗已经将钱逸群视作亲人了,也不顾天sè将暗,硬拉着钱逸群多走了十来步,去看三茅真君当年跪拜星斗留下的双膝泉。
双膝泉形似人的双膝跪出来的石窝,汩汩出水。山上道人编了个故事,套在了三茅真君头上,竟也有人真的相信。若真是真君跪出来的,那他身形恐怕得有两个刘宗敏那么大了。
“这泉里有一种石蟹,泡在酱油里,最好下饭。”陆小苗掬起一捧水,咕嘟咕嘟喝下肚子,咦了一声,“怎么今ri的水不甜了”
钱逸群也跟着喝了一口,泉水清冽甘甜,颇有回味,当下道:“还是甜的,因你刚吃了枣泥饼,就尝不出来了。”
陆小苗长长喔了一声,道:“难怪老师父们说:高下相形,原来是见过了高的才知道的低的。我以前还只道这泉水是天下第三甜的东西呢。”
钱逸群敛容生敬。看来上真观果然高道坐镇,就连这种小童都能将道德经里的东西用在生活中,有所感悟。他拉着陆小苗的手,继续上山,边问道:“那天下第一和第二甜的东西是什么”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陆小苗一脸神秘,“别说出去啊。”
第三章上真观
“绝对保密”
“陈伯给赵当家煮的水泡蛋是天下第一甜,”陆小苗忍不住道,“我偷偷喝过一口”
钱逸群大笑:“那第二甜的呢”
“是北麓的拄杖泉,就在宁邦寺后面。”陆小苗道,“不过赵当家说,等闲别去那边,那里有两个和尚很讨人厌。”
钱逸群点了点头,问道:“赵当家是哪位啊”
怎么这称呼听上去像是土匪山寨一样
“赵当家就是监院师父呀。”陆小苗满脸优越感地看着钱逸群,“你不知道么”
“那不是该叫监院大师么”钱逸群在陆小苗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记,“不尊师长。”
“大家都这么叫。”陆小苗捂着额头抗议道。没走两步,他又叫了起来:“看,那就是半山泉,泉上那座便是得仙桥,你去走两趟吧。”
钱逸群顺着陆小苗所指一看,果然是见一道溪流从半山之中涌出,渐渐阔达,直至两丈来宽。道人们在上面架了两根原木,用绳索捆扎紧致,便叫做“桥”。
“过桥便能得仙,那仙也太不值钱了。”钱逸群一笑道,“咱们快些上山吧,天要暗了。”
陆小苗嘟囔两句,快步朝山上走去。
穹窿山古树参差,修竹成林,时而有倦鸟归巢扑棱声响,时而有泉水叮咚下落成雷。钱逸群走在山间,颇有出尘之感,心中暗道:这真是人间仙境,红尘蓬莱,若不是天下将亡,我便是在这里当一辈子的道士也没什么不好。
他此时身受自然清洗,恬淡道心萌发,对于红尘中的富贵荣华,瞬间就看得淡了。
三人又走了一程,只见大路旁出现一条羊肠小道。这小道两边有翠竹无数,长到高处,便弯腰相向,好似两个新人对拜天地,又好似拱门廊檐,将这小道上空遮蔽得严严实实。
钱逸群心中赞叹:这才是天地造化之路,只是不知道通往哪里去。
此时山上光线暗了,这羊肠小道看上去幽深莫测,颇为神秘。钱逸群也不敢乱闯,万一在山中迷路总是不妥。他又在脑中搜寻记忆,可惜上一次来穹窿山已经是十年之前了,脑中记忆早就模糊不清,也不知道当时有没有这条小道。
陆小苗见钱逸群停步,便道:“这是往茅蓬坞里去的,没什么看头,咱们快走吧,前面就是三茅峰了。”
钱逸群哦了一声,茅蓬坞他是知道的。因为当时年幼,家里人看得紧,没有去过罢了。
三茅峰是穹窿山的主峰,也是吴中第一峰。西汉初元年间,有茅盈、茅固、茅衷兄弟三人,在穹窿山修炼皆得道,人称三茅真君,建有茅君殿。到了汉平帝时,有道人在此正式修建了上真道院。北宋天禧年间,宋真宗下诏将上真道院改为上真观。南宋时又拓地八百亩为道产,一时兴盛。
在元末时候,上真观毁于战火。明初时重建,殿宇多达数百间,香火鼎盛,为江南道教第一丛林。然而两百年下来,曾经的辉煌已经远去,眼下的上真观大多破败,曾经的内院门墙已经成了大门墙,仅存三茅峰下的主体殿宇,至于其他别院、下院,早就被拆得痕迹都不留了。
钱逸群站在了上真观大门前,抬头看了一眼黑底金字的匾额,上真观的“真”字几乎但不可见。“观”字上还有被刮过的痕迹,或许有人以为这字是贴的金箔。门墙上的红sè涂层斑斑驳驳,褪sè不一,就和山门一样带着一股破败萧条。
真人修行不会在乎这些表象的。
钱逸群暗暗对自己说道,抬步便要往里走。
陆小苗已经叫了起来:“甄爷,甄爷钱少爷来了。”
不一时,门后转出一个道士来。此人年约四十开外,蓄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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