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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图 美味罗宋汤 2328 字 2023-09-30

“那个和尚我好像见过。”钱逸群对狐狸道。

这和尚他当然见过,正是在大明寺门口论难台上的一位学问僧,法号慧法。

那次论难中,钱逸群随便抖落了点小聪明,就将这位比丘轰下台去。多ri准备的心血一朝尽废,这种事钱逸群不放在心上,但是那和尚恐怕要记一辈子的。

果不其然,慧法正感到浑身不自在,满眼在人群中乱飘,突然看到个熟悉的容貌,正是钱逸群他心中暗道:阿弥陀佛,总算找到了

钱逸群见那和尚走来,索xg退到一个僻静点的地方,方便说话。慧法径直走了过去,双手已经合在一起,躬身作礼道:“阿弥陀佛,小僧慧法,见过道长。”

“无量寿福。”钱逸群回了礼,道:“大师找小道有何见教”

“小僧奉雪岭大和尚之命,特来送一封书信。”慧法从怀中一摸,嘴角顿时垮了下来,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

“大师有什么不舒服”钱逸群见慧法脸sè瞬间煞白,不免疑惑。

“道、道、道长那书、书、书信不、不见了”慧法平时语速缓慢,只要一紧张便会结巴,此刻已经是满脸胀红,就如当ri在论难台上被众僧嘲笑时一般。

第六十八章玉钩洞群雄夺宝,游仙书择主出世七

钱逸群心中顿生慈悲,道:“雪岭大师前不久刚与我见过,想来没什么大事,你回去问过再来便是了。而且也不用从偏门进来,直接去山门找知客道人,自然会领你进去见我。”

“雪、雪岭大和尚已经走了”慧法舌头似乎跟牙齿缠在了一起,着急道,“他、他、他说这书信十分要紧,要、要小僧悄、悄悄送来。”

“唔”钱逸群心中暗道:奇怪的事都赶上今天了,雪岭离开扬州,给道人我留书告别乃是人之常情,为什么要让这和尚悄悄送来呢那信里会写什么

钱逸群将目光投向井边人群,那些人都是江湖客,或是聚拢闲聊,或是独坐沉思,并没有小偷扒手的模样。

再者说,小偷扒手瞄准的是人钱袋,怎么会去摸人怀中一封书信这显然是有的放矢啊

钱逸群却不知道,江湖之中有一类小偷并不只偷钱袋子,他们更注重的是消息。

这种古老的商业间谍在江湖之中大有市场,而且收益和风险都高得吓人。当一个和尚戴着假发来到这个敏感的古井旁,没有人会认为他是来送信的,全都视作佛门要介入这个深潭的征兆。

慧法踏进玉钩井范围第一步,便几番被人冲撞碰触,浑身上下早就被老手们摸了个清楚。若不是因为这里人多眼杂,恐怕慧法连自己都会丢了,更别说怀里一封书信。

好在偷到这封书信的人颇守规矩,在钱逸群安抚了慧法之后没多久,一个小乞丐怯生生地通过门房将书信送了回来。

钱逸群展信阅读,只见上面一笔漂亮的行草,禅意盎然,显然是一位高僧所写。

若是留着这封雪岭法师的亲笔信,不知道以后儿孙能卖多少钱。

钱逸群心中杂念闪过,方才往下读去。

初十论难之后。慧光和尚便去信九华山,请来他的道友讨回公道。那位一乐和尚是九华山上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许多老法师都倾心他来转持法论,弘法扬教。此人非但学问了得,法力也是不俗,被信众称作“在世金刚”。

慧光知道光是论难输了恐怕请不来这位道友,正逢雪花庵经房失窃、比丘尼被杀,便“揣测”是厚道人所为。请一乐法师来扬州辨证护法。

虽然慧光是“揣测”,雪岭却基本落实了。他拿了钱逸群送的瑜伽师地论真经,自然知道一个道人等闲不会有这种缘法。雪花庵虽然近数十年来不曾出过一个高僧,但是五百年老道场的底子还在,这经文多半是存在那里的。

厚道人能够拿到手,若不是跟那贼人相熟,便是他自己本人。只是雪岭挠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道人为何要去寺院偷经,而且凡僧所抄之经哪里比得上这十方界口拓来的真经若真是厚道人所为,为何好东西送人,俗物却自己留着呢

钱逸群看完信。方才知道雪岭为什么要急急忙忙离开,更要人悄悄送信过来。

他心道:雪岭法师这是拿人的手短。特意来预jg来的。九华山距离扬州只六七百里,算算ri子那一乐和尚也快来了。只可恶那慧光和尚,没有证据就往我身上赖虽然的确是我做的,但万一冤枉了呢等一乐和尚来了,先带他去雪花庵消费一趟,看看在世金刚受不受肉身布施

钱逸群想到两个光头搂在一起的模样,嘴角不知不觉中已经扬起老高。

慧光丢了信。回到寺中仍旧惴惴不安,索xg找了个借口闭关读经,不与其他僧众往来。殊不知。这信在外面晃荡三个时辰,便有四五个人过了眼。这些人见是与玉钩洞天没有关联,又不想开罪鱼篓道人,便将原信送回,只留了备档在手中。

原本这事就如此过去了,再没有人会去从故纸堆中寻找这备档,偏偏在天sè将黑,玉钩井市场将散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

一个活人从井下出来了。

这是第二个活着回来的人,却是第一个活着回来还能说话的人。

考究他的本意,肯定不愿意惊动整个江湖,但是他出来的情形实在尴尬,并不是出现在井边的空地,而是直接出现在井水里。还好他是南方人,熟悉水xg,也还好周围人多,呼声一起便将他搭救上来。

寒冬腊月里的井水仍旧是温热的,若是打上来还能看到冒出的热气。然而人一过水,再捞到寒风里一吹,那寒气就如细毛针一样往骨髓里扎。

旁人哪里舍得他死,当下就有几个豪迈的侠客,脱下自己的棉衣裹在他身上,又大呼小叫让道士去取姜汤、棉被,要送他去自己的住处休养,格外热情。

哪知这人却不领情,嘴唇青紫,颤颤巍巍道:“我要住在观里,不出去死都不出去”他不是蠢人,自然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能告诉众人下面境况的人。若是落在侠义道手上还好,大家交个朋友,该说的说,该瞒的瞒。

若是落在绿林道或是下九流手中,非但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都被掏干净,心肝也得被人拿去做醒酒汤。

与其冒这个风险,不如就死赖在观里。

众人一般认可这里是琼花观的地盘,有一个自称厚道人的不厚道道士坐镇,等闲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这兄弟是冻糊涂了”一个山东口音的汉子走了过来,“兄弟,咱们自家人的事,不用麻烦旁个了。”

“我说贺老四,你是山东人,他是浙江人,你们哪门子的兄弟”一旁有人起哄。

“他是我姨妈的堂哥的连襟的表妹的妯娌的亲弟弟,怎么就不是自家人”贺老四一口胡话张嘴便来。

那人顿时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道:“我不认识你我只住在观里你们谁敢在这里乱来,小心鱼篓道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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