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道。“只是我却不了解,我对你如此的厚待,将一国的权柄尽数交付于你,为什么你还要出手害我”
“听你问这种问题,便知道你是个无可救药的竖子便是因为你这样的笨蛋也能当上楚王,我才会这样不甘心,”熊珲森然说道。“只因为不管再怎样大的官,最终还是归楚王管,我既不想只当大官,当然便要当楚王”
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熊溪已知今日绝无幸理,他虽然年轻识浅,但毕竟也当过一国之主,看了看眼前的情景,便在心中暗地下了一个主意。
即使自己今天逃不了性命,也要让自己的后代存活下去
此刻,每个人都以为在座车上的菟儿是他的儿子,但是实际上,此刻在乳母怀中放声大哭的,才是他楚熊溪的亲生骨血。
便在此时,夫人华姜的眼神与他四目相接,两人在转瞬间便已经有了一致的决定。
于是夫人华姜对着乳母轻轻地叫了一声,唤她过来。
熊珲见了这样的情景,却也不来阻止,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只见华姜夫人声音极轻极柔,从手上褪下一只极为贵重的翠玉圆镯。
“乳母啊你一向对我儿多么照顾,我们夫妻便是到了黄泉,也会谢谢你的恩情”她将玉镯轻轻地放在小婴孩的身上,眼中无限不舍。“只盼你日后和你的孩子过得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那乳母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却也是聪慧解意之人,她知道此时华姜夫人暗示的便是托孤的用意,要她将错就错,将楚王熊溪的骨肉认成自己的孩子,留下他的小小性命。
只是,这样一来,乳母的亲生儿子“菟儿”却得被当成是熊溪的太子了
便在此时,熊珲不耐地说道。“好了好了,还婆婆妈妈做什么还有什么遗言,一并交待了便是。”
楚王熊溪惨声笑道。“我知道今日兄长定然不会放过我了,只是有件事情,还望兄长答应”
“什么事情”
“我这小儿”熊溪惨然地指着座车上的菟儿。“是个出生不到一月的幼孩,与我们王族的倾轧斗争绝然无关,还望王兄放他一条生路,让他成为庶人,平凡渡过一生”
楚熊珲冷冷一笑,却不回答。
然后,在他身后两个黑衣人突地纵身而起,刀剑齐出,“嗤嗤”两声,便无声无息又将熊溪和华姜夫人刺死。
两人的尸身缓缓软倒在地,脸上却是凄然的满足神情。
楚熊珲看着两人缓缓倒地,森然笑道。
“不行。”
楚熊珲当然不是笨蛋,比起才智和见识,他更是个比熊溪更要高明许多的枭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只有笨蛋,才会将熊溪的后代留下来,让他长大了之后前来报仇。
因此,熊珲一点也不迟疑,连一丝犹疑也没有地,便对黑衣人们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把那婴孩的车子推下悬崖”
只是他机关算尽,却仍然没能知道,楚王熊溪临死前成功地使了个狡滑,明知他不会放过婴孩,却还是刻意为他求情。
所以熊珲推下山崖的,其实是自己的亲生骨血,乳母所生的“菟儿”。
于是,这位当代的楚王熊溪,便无声无息地丧命在这个大雨滂沱的荒郊野外,夫人、随从、侍卫,还有“儿子”也一并丧命。
回到郢都后,楚熊珲对众人宣布楚王在郊外遇上盗贼袭击不幸遇害,过后不久便宣布自己为下一任楚王,为了堵住众人的非议,还追封熊溪为“堵敖”。
熊珲即位之后,号为成王,那便是春秋战国史上颇有名气的楚成王。
只是楚成王杀弟得国的行径后来也得到了悲惨的报应,他的下场相当的凄惨,最后被他的亲生儿子“穆王”商臣所弑,成了另一位死于非命的君王。
这当然是后话不表。
不幸遇害的前任楚王熊溪之子,为了避祸,从此便叫做“於菟”菟儿。
而真正的菟儿,却在极度传奇的状况之下存活了下来,并没有因而死于非命,此后他一生境遇之奇,历练之丰,在春秋时期号称第一。
第一部荆楚皇族第五章楚王贵胄东关旅
春秋战国时代,卜筮的风气已经发展到相当的完善,而如果有人懂得如何去算这个少年的命,恐怕立刻就能成为一代的伟大宗师。
少年常常对人自称名字叫做旅,但是一直到十二岁才勉强有了一个姓,姓东关。
所以十二岁以后,少年的名字就叫做东关旅。
东关旅短短的十六岁生命之中,经历过的奇事怪事可能已经是十个七十岁老人的总和,十六年的生命中,充满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噩运,也时时出现不可思议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