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相较也已有所不足,手上的剑法虽然凌厉不减,但是只见她的秀颜微红,发丝凌乱,气息已经开始娇喘不已。
在下面的庭园之中,三个少年却一时间没看出这样的奥妙之处,只知道公孙剑妤护卫三人的心意极为坚定。
熊侣冷眼看了屋顶一眼,便沉声说道。
“她叫我们走了,你们还没听见吗咱们逃吧别留在这儿拖累她了”
东关旅仰头看着公孙剑妤身形如飞地不住阻挡大汉们跃下屋顶,心中一热,便咬咬牙,大声说道。
“要逃你们逃吧”他昂然坚定地说道。“我要在这儿陪她”
熊侣眼睛圆睁,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话语。
“你说什么傻话要在这儿陪她,你陪得了吗”他有些气急败坏地怒声说道,一边转头向着虎儿。“这人疯了傻了,快点把他拖走”
方才这几个激烈的动作下,虎儿身上的伤口牵动,让他痛得咬牙切齿,只见他虚弱地架在东关旅的臂膀上,却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我知道这小哥儿疯了傻了,”他轻轻地笑道。“不过人家真的对我们很好,咱们这样逃了,就算逃了性命,又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熊侣无法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两个古怪少年,像是看见天底下最狰狞奇怪的怪物。
听见虎儿这样说,东关旅却没有什么欣喜的神情,只是皱皱眉,没好气地说道。
“我笨,你也跟着我笨”他低声怒道。“一个人在这儿陪她就好了,你给我跟熊侣逃去”
虎儿“哼”了一声,也微怒说道。
“就准你做英雄好汉,我就得做狗熊混蛋吗我管你要怎么死,要老子走,老子就是不干”说着说着,他更恶狠狠地瞪了东关旅一眼。“有种你来咬老子啊就怕你的嫩板牙咬不动,还要崩你一口牙”
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语地兀自在那儿斗口,熊侣百般无奈地站在一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便在此时,屋顶上的战况已经隐隐起了变化。
只见公孙剑妤的剑影依然闪耀夺目,只是几个大汉也不是寻常角色,他们此时已经知道自己的剑术功夫比起公孙剑妤大是不及,但是却看出公孙剑妤不让他们跃下屋顶的企图。
于是大汉们的脚步逐渐移动,几个人将距离越拉越开,逐渐散立在屋顶的四周边缘。
这样一来,公孙剑妤若要顾及他们,不让他们跳下屋顶,每一个动作之间便要跨上更长的距离。
有几个大汉更是做势欲跳,等到公孙剑妤奔到半途时,却又缩身不动,让她几次都白白浪费了体力。
这样几次来回之后,公孙剑妤的体力更是耗费甚巨,气喘吁吁地,只能以剑拄地,娇喘不已。
而更令她气结的是,她偶一回头,却看见东关旅等三人依然傻傻楞楞地杵在那里,根本就没有照她的示警快步逃去。
身体体力的极度耗尽,再加上几个小子不听话的怒气,一时间,公孙剑妤有些闪神,右腿上一软,整个人便半跪下去。
几名大汉哈哈大笑,站在西边屋角有个满脸胡髭的巨汉更是笑得开心,眼神锐利地往东关旅等人的方向一扫,跨了两步,便要纵身跃下屋顶。
公孙剑妤见状大惊,想要仗剑过去阻止,却是混身疲累酸软,竟然一时无法起身。
长笑声中,那大汉纵身而起,只见他偌大的身躯跃在空中,笑声不绝。
突然之间,那笑声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地戛然而止。
那大汉身材虽然胖壮,但是跃起的脚步却是颇为轻盈,看得出来是轻身功夫相当出色之人,只是他胖大的身子在空中只划出了半道弧线,便“嗤”的一声怪响,整个人无声无息地半途重重跌下。
那胖壮身躯落地时的重浊声响虽然不似惨叫声那样令人牙酸,在静夜中听起来却仍是极为令人惊心动魄。
只听见他哼也没哼一声,只是重重跌下,便就此动也不动,显然早已死去。
众人正在惊疑之间,只听见从水月居的南边传来了一阵清朗的呵呵笑声。
那个胖壮大汉生生跌落之时,东关旅正仰头看着屋顶,因此公孙剑妤体力不支跪倒在地,大汉得意长笑,纵身跃下的情景都看得一清二楚,此时笑声陡起,他当然直觉地一转头,却看见在水月居南边的围墙小楼上,此时正悠闲地坐着一个青年男子。
围墙小楼距离众人所在之处并不甚远,大约只有三十来步的距离,只见那男子坐在围墙之上,两脚轻松地晃动,像是孩童一样地嘻笑自若。
仔细看看他的容貌,东关旅却是认得的,他知道这男子是水月居中的一名火夫工人,名字叫做养擎玄,平素大伙儿都叫他养叔。
这养擎玄是个相貌平凡的男子,身材中等,也不见他特别粗壮有力,平素在火夫工人中静静的,并不起眼,此刻端坐在月色之中,除了方才发出的笑声有些突兀之外,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乎常人之处。
唯一比较不寻常的,只是此刻他的身上背着一柄并不起眼的小弓,腰上挂着几支短箭。
屋顶上的几名大汉看见那名胖壮汉子猝死的奇异情况都是大惊失色,惊疑不定地看看公孙剑妤,看看东关旅等人,又远远看了看坐在三十步外的养擎玄。
过了一会,另一名大汉狂吼出声,他的中气极足,手上握着一对长戟,在身前舞出一道缤纷的金属光芒,脚下飞奔,便要攻向已经无力再战的公孙剑妤。
他的身形来得极快,公孙剑妤只见他面色狰狞地逐渐接近,勉力举起长剑,杏眼圆睁,正要挥剑而出的时候,却看见那大汉的脸上扭曲,仿佛是遇上了什么绝不可能发生的怪事。
只听见“噗”的一声,他的头部往左直接挪移,整个人便同样动作戛然而止,向左方倾侧,然后倒地而死。
这一回,公孙剑妤总算看清了他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