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公孙剑妤却是双手残废,似笑非笑,神情古怪奇异地巍然站在他的身边。
如果站在自己身边的就是“公孙大娘”本人,那么那团剑芒又是什么人使出来的
在水色芦荻的映照之下,那舞着剑光的身影逐渐转缓,只见那舞剑的女子同样风姿绰约,腰肢轻摆细如风中之柳,但是细看之下,这女子却是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身材也没有公孙剑妤的高瘦,大约是中等的个子。
但是在剑光的顾盼流转之下,只见少女的面容比起公孙剑妤要更增几分贵重秀美之气,若说比起容貌来,却是个姿色绝对不输给公孙剑妤的美貌女子。
只见她的神情庄重肃穆,一套剑招舞动既毕,刷刷刷几式收手,闭目凝神,将明晃晃的剑身直竖在脸旁,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便在此时,公孙剑妤轻轻鼓掌,少女听了,看见是她,脸上登时露出愉悦的笑容。
“妤姨”
公孙剑妤携着东关旅的手,走到少女的面前。
“这位是晴霜,是斗家的女孩,算算应该是子玉的堂侄女,”只见公孙剑妤神情轻松地说着斗子玉的名字,仿佛那是个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人。“晴霜从小练剑,后来蒙她不弃,和我学了几招,我们的情谊,就是从这舞剑弄刀而来的。”
那少女斗晴霜虽然是个贵族家的大小姐,长相秀丽端方,但是却没有官家小姐的矜持扭呢,她大方明艳地与东关旅谈谈说说几句,东关旅问了她一些使剑之事,她也开朗地有问必答。
一旁的公孙剑妤看见两人谈得投机,也轻轻地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一阵子不见,你的剑招仿佛又进境了许多,只是注意出剑之时,身形不可变老,需知剑重轻盈,如果用力过于僵直,便失了舞剑的神意。”
公孙剑妤缓缓地说道,斗晴霜则将铜剑背在手背之后,仔细地聆听。
一时之间,只觉得当年公孙大娘的风华重新又弥漫在四周的气息里,东关旅站在稍远处静静地看着两人的身形,公孙剑妤气定神闲,斗晴霜却是凝神端方,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一股情绪,看见公孙剑妤这样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东关旅的眼中却不自禁温热了起来。
“因此,只要将心放在剑意之中,将剑放在你的人之中,便是天下无双的好剑”在春风中,公孙剑妤朗声说道。“所以,我要你舞上一式山鬼”
她的语声未歇,斗晴霜的纤细身形便闪了出去,“刷刷刷”的几声清响,公孙剑妤开始曼声而歌,两人一使剑,一吟唱,节拍竟然合节合度,构成了一幅极为和谐的图画。
只听见公孙剑妤的歌声清越,在春风中轻轻地传了出去。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罗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猴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这首“山鬼”是楚国著名的歌谣,词中的“山鬼”指的是山中风姿绰约的优雅山精之鬼,与此刻斗晴霜的舞剑身影暗暗相合。
只听见公孙剑妤的歌声逐渐止歇,但是斗晴霜的剑式却正在酣畅飞舞之中,她舞得极为兴起,一时之间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
公孙剑妤淡淡地笑着,偷眼看看东关旅全神贯注看着斗晴霜舞剑的神情,良久良久,便“嗤”的一声轻轻笑了出来。
东关旅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看见她心情似乎极好,也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她的剑舞得真好。”
公孙剑妤点点头,看了斗晴霜好一会儿,这才悠悠地说道。
“所以啊世上的好女子是非常多的,有时候你以为只有一个,但是实际上只要眼界放开,天涯四处,可是尽皆芳草呢”
东关旅微微一怔,听见她突然说了这些奇怪的话,心中有些好奇与疑惑。
“啊”
公孙剑妤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东关旅。
“看看人家晴霜吧她舞剑的样子很美。
她和我很像,对不对她和我学了那么久的剑,舞的剑和我一样好,人却比我年轻,又比我娇美,对不对
她是我最钟爱的弟子,她也会是另外一个我,对不对”
这时候,东关旅总算有些知道了她的意思,于是摇摇头说道。
“不对,你就是你,她就是她,有一天也许她的剑法会比你好,也许她也比你年轻好看。
但是不论如何,她都不会是你。”
公孙剑妤皱了皱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咬着牙佯怒道。
“你啊你,你这个小鬼,枉我对你说了那么多,你却总是当作马耳东风。”
东关旅任她捏着,纵使脸上表情不住地变形,却仍然任她捏着,一点也不闪避。
在她拉扯脸皮的间隙中,他仍然含含糊糊地说话。
“反正不管怎样,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不会再变模样了。
不管是谁,永远也没有法子取代你在我心中的模样与地位。”
听见他这样诚挚的言语,公孙剑妤的手停了下来,明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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