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城镇中的茅屋、街道此时冒出了处处的浓重黑烟,妖邪万分地向着天空盘旋而上,在镇里也开始传出了阵阵的尖叫惨呼声响。
正午时分,正当镇内居民挥着汗埋锅造饭时,从镇口的荒野处突然出现了一群鬼鬼祟祟的人马,紧接着,整个荣邑便天翻地覆,成了个烽烟四起的炼狱。
这群人马是游走于各封国边境的强梁盗贼,有个浑名叫做白马寨,平日在边境的荒野之处餐风露宿,遇到了人烟较少,没有防御的城乡便强行攻入,大行劫掠。
这小城镇荣邑是个人口不过数百余人的小小地方,平日仰赖的是少数宋国边境守军,这些宋国军队偶然前来巡视,打扰民宅一阵,便是好一阵子不再出现,白马寨的众盗贼们便是瞧准了这点,便在此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正午时分闯入了荣邑平静安详的街道,并且登时让这座与世无争的小小城乡像是马蜂窝一样地骚动起来。
白马寨的盗贼是群凶残猛恶的小人,众人一攻进荣邑便开始烧杀劫掠,四下放火,见人就砍,见钱就抢,转眼之间,整个荣邑便烧起了数处的熊熊大火,几户民家随着炽烈的火光砰然而倒,街道上的荣邑城民惊惶地大声惨呼哀号,老老少少在城镇中不停地狂乱奔走,有的人血污满面,有的人则是一脸焦黑的尘灰,在白马寨众贼的巨马铁蹄声中,惊叫声、惨呼声此起彼落,在晴朗的天空下远远地传了出去。
在慌乱中,有几个壮汉带着家小,打算从镇口的城门逃命而去,但是白马寨的几个盗贼却早已将几个出口团团堵住,逃到了城门口的众人只见几个凶残怒目的狰狞盗贼挥着刀狂奔而来,当然吓破了胆子,一转身便又向镇内的方向跑去,有个老者的脚步慢了些,跑了几步便跌倒在地,一名白马寨的盗贼狞恶地大笑,纵马迎向那名老者,沉重的马蹄居然便硬生生地将那老者踩了上去。
那巨马的重蹄一踩之下何止千斤,老者惨烈地狂声惨呼,呼声却在杂沓的马蹄声中戛然而止,竟然就这样活生生被踩死在黄沙之上。
老者临死前的狂呼声音响得极远,听得人脚软齿酸,几个壮汉中有个中年男子是老者的儿子,看见老父这样硬生生被踩死在地,男子忍不住目眶欲裂,满脸都是鼻涕、眼泪、汗水,他转身狂吼,大声哭叫。
“爹爹”
惨嚎声中,也不晓得是失了理智,还是想要将惨死的老父扶起,他狂奔回头,向着马贼的方向迎面而去。
那几名白马寨的盗贼看见他来势猛恶非常,一时间也怔在当场,那中年男子狂奔的势子极快,一转眼便已来到眼前,一名马贼惊惶之下,随手便将手上的长矛一戳,打算将那男子当场刺死马下。
只是那男子也不晓得哪里来的一股狠劲,看见他这一矛刺来,居然不闪不避,“噗”的一声,长矛刺进肩头。
但是他狂性既发,根本对这样的痛楚毫不在意,一个反手,便将长矛抓住,奋手扭转,居然便将那马贼顺手掼下马来。
“砰”的一声巨响,那马贼从高大的马背上陡然跌落,屁股着地,登时摔了个七晕八素,正在茫然之间,仰头却看见那中年男子一脸的血污和涕泪,脸上的神情扭曲似鬼魅,顺手抄起那支长矛,便由上往下地对着那马贼不住地痛打,打得那摔下马的盗贼满地打滚,哭爹叫妈。
那马贼倒在地上不住翻滚,惨叫痛哭,他本来就是个恃强凌弱的下等胚子,平日劫掠善良小民时凶残万分,但是真正遇上了比他更凶的对手,却也只能这样哭爹叫妈。
正在痛楚难当的时候,突然之间,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痛打突地整个消失,紧接着,却有一大片滚烫的液体将他泼了个一头一脸。
那马贼护着头脸,勉力睁开一只眼睛,却在一片血红的视野间看见那痛打他的中年男子怔怔地站在他的上方,一颗头颅却已经软软垂在胸前,颈部只剩下一片薄薄的皮,竟是已经被人斫下脑袋。
一大片又一大片的腥红之血从他的颈项处喷出,方才将马贼溅得一头一脸的滚烫液体便是他的热血,只见那男子兀自紧持着长矛,手臂不住抖动,软垂在胸前的头颅却仍是扭曲的狂怒神情。
然后,他的身子软软地瘫倒,“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激起了一阵尘沙,而他的热血也染红了地上。
便在此时,那满头血污的马贼这才歇斯底里地狂声惨叫,而不远处的几名荣邑城民也吓得尖叫哭嚎不已。
中年男子尸身后方不远处,这时有个鼠须壮汉策马而立,手上一柄亮晃晃的斩马长刀,刀刃上仍然滴着血渍。
方才,就是这个鼠须壮汉从背后出手,趁着中年男子猛击坠地马贼时,远远地便将他的头颅斩下。
看见那坠地马贼仍然坐在地上惨呼大叫,壮汉脸上露出发怒神情,大声叫道。
“没用的东西还不把那些城民赶到一处”
这名斩人头颅如家常便饭的鼠须壮汉,便是白马寨之主马伯豹,是个极为凶恶残忍的盗贼,此刻白马寨近六十名盗贼已经全数攻入荣邑,也没有遇见太大的抵抗,便将这个纯朴乡镇全数控制起来。
马伯豹得意洋洋地一手持着长刀,一只手挖着鼻孔,随着众盗贼将几个城民缓缓押到荣邑的城中地域,在那儿,三十来名盗贼已经将城内的大部份城民全数押住,人人垂头丧气,一脸尘灰,脸上的表情又是惊惶,又是恐惧。
在短短的时间内,白马寨的众贼已经将荣邑中的房子烧毁不少,也伤了许多的城民,只要在抢夺的过程中略有抵抗,白马寨的盗贼们下手绝不容情,总是一刀砍下,即使没有命丧当场,也是倒地不起的重伤。
一般来说,盗贼们肆虐抢略的方式不外乎奸淫掳掠、烧杀搜刮,此番荣邑城民遭受的惨状也不外于此,白马寨的众贼们的手段极为下流凶残,众城民被集中在城中一地,眼里所见的是怒目横竖的白马寨众贼,而城镇内各处却仍不时传来惊惶的惨呼,也处处可见放火焚烧的浓烟。
这样的小城镇之中,居民大多是远亲同族,想起自己的至亲之人此刻可能遭受的灾难,荣邑城民们除了惊恐之外,更有几分愤恨的情绪,只是眼前自己泰半是手无寸铁的善良农民,遇上了这样的强梁盗匪,却也只能无能为力地任人处置。
如此的无助命运,却是春秋战国时代人民的共同宿命。
身处在这样的战乱之世,这些善良的乡民,遭逢的总是如此的惨痛遭遇,一旦封国之间爆发战争,首当其冲的人民就是尸横遍野,当战事持续扩大,战线继续延伸,即使是没有直接接触到战场,这些无辜小民也常常被迫征召入伍,为了野心家们的一个无聊念头,千千万万精壮青年便要横尸沙场。
就算运气好一上些,没有遭遇到战火肆虐的乡民,却仍然成天要为荒野猛兽、草莽盗贼担心受怕,虽说荣邑在名义上是宋国的属地,但是官军却总只会在需要吃喝强取时出现,真正遇上了白马寨这样的强梁盗匪,即使是远远望见,官军们也会先行视而不见地避开,等到盗匪们抢掠一空之后,有良心些的官军过个十天半月还会派人前来看看,而绝大部份的官军知道被抢掠过的城镇已经空无一物,根本连过来都懒得走上一趟。
战乱之世,人命如草如芥,说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