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便冷笑:“苏家人倒还是有有骨气的。”
苏三老爷像是听不出她嘲讽一样,转而问侯爷:“现在就将环儿的身契拿到官府去办。”
好一个忘恩负义的爹!苏环咬牙,她抬头道:“我坚决不做妾,若做妾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她要享受荣华富贵,要做皇后,可不是个没什么名头的妃嫔。
可惜她的话并没有什么用,几方讨价还价一番,最终还是定下了苏环降为妾室留在侯府,只不过三夫人也被三老爷当作替罪羊。
为了给侯府一个交代,三老爷当即给侯府表态:“我现在就休了这个毒妇!”
三夫人怨恨盯着他,苏环却在盘算等她生孩子时候如何要挟侯府恢复她正妻的位子。
一番争执侯府才又不情不愿押送着苏环打道回府。
大老爷这才铁青着脸道:“三弟,看来我们是该分家了。”
这个弟弟原先爱占小便宜他都忍下了,可万万没想到他是为了名利就连一点体面都不顾的小人,这下可真是要分道扬镳才好。
三老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啊,分就分!现在就请族老们上门!”
苏老夫人急得在后面“啊!啊!啊!”的大叫,可惜她口齿不清,如今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也没人听。
族老们很快便被请上门,苏家的产业说起来也有数,大老爷翻出从前的祖产单子得了祖产,三老爷也无所谓,他分得了次子该得的一份,手里攥着老太太给他的补贴,而且老太太嫁妆还没分呢,里面许多私产都注定只能是他的。
两人一番争执分完了产业。
三老爷这才兴冲冲回房,却发现屋内狼藉一片。
原来三夫人趁着他在外面分家的当口将细软全部卷走了,还叫自己陪嫁丫鬟婆子们拉着东西从后门出了府。
三老爷倒无所谓,反正他今天下了休书,三夫人走了正好。
可他四下打量却觉不对,自己藏私产的多宝阁怎么像是被人动过?
再仔细去翻,才发现多宝阁里藏着的银票尽数不见。
三老爷唬了一跳,急急冲出房门:“报官!报官!”
可惜报官了也没用,三夫人说那些银票是她的嫁妆钱生钱经营得来的,反正银票又不像田庄铺子,能有农户伙计来证明那是你的。
她一口咬定了两家和离这是她带走的私产。
三老爷说那是自己的钱,三夫人就冷笑:“听说苏家刚分完家,怎的苏家大房和族老们没有见过这些银票?”
三老爷一时语塞,他的银票是老夫人偷偷塞给他的,若是他说这银票是自己的,那就应当拿出来跟大房均分,分家时都没有拿出来,自然是连最后一点证据都没有。
最后判定了三夫人胜诉,不对,她如今已经是魏氏了。
三老爷气得差点吐血,他辛辛苦苦攒下的银票就这么被魏氏卷走了!好在他还能安慰自己:还好还有些田产铺子。
对了,还有老夫人手里的资财!三老爷这才想起自己那个中风的娘,嚷着要将娘请到自己家安度晚年,甚至还要冲到大房跟前去抢人,丝毫不顾忌老夫人如今还躺在床上。
大老爷气得当即在自己家里砌了院墙,将分给三老爷的院子分隔到另一边,再也不与他往来。
三房一下便落魄了下去:苏环被带走做了妾室,每日被侯夫人看守着只待生产,三老爷被分家出去,又因着与三夫人打官司争产的事被京中传为笑谈,魏氏偷了银票回到娘家,可惜要听娘家人冷言冷语。
就在这时候长寿他们也快马加鞭进了京。与他们一同进京的还有一副药方,一包花籽。
莺莺早就提前备好了,一见他们回来便立刻着人去请太医。
太医们一听这病有救了,也火急火燎赶来。
长寿便将他们的奇遇说出来:“我们进南疆寻到了巫医,他说萧大人的腿伤与他那次遇到的情形极为相似,因此开了一副药方出来,只不过唯有药引子要现摘所以给了我花籽。”
田太医听完来龙去脉后将信将疑:“这岂能因着一面之词就诊断?没有望闻问切,这可太草率了些。何况伤势是太医院集体诊断出来的……”
另外一位君太医年纪大些,是太医院的医正,脾气也古怪些,直接冷笑:“巫医巫医,先是巫再是医,这样的人说过的话也能信?”
绿儿几个吓得大气不敢出,对方可是代表着皇权的太医院。
莺莺却不畏惧,上前道:“巫医活命无数,就是中原地域古时的诗章传奇里也有不少巫医,还请两位好好看看这幅药方。”
君太医不耐烦挥挥手:“你这小娘子懂什么,咋咋呼呼就质疑?”
不过他老人家到底还是接过了药方认真看了起来。
萧照在旁不说话,神色沉沉,这药方当真有用吗?或许是空欢喜一场。
他瞧了一眼莺莺,她正站在那里,期待盯着两位太医,长睫忽闪忽闪,下面的眼睛全然是希望,亮闪闪如同盛了星子一般。
萧照的手掌不知不觉蜷缩了起来。
君太医这一看倒迟疑了:“这幅药方开得倒不错,虽然有许多药材不见流传,可老夫听说过名字,功效或是活血化瘀或是修补经脉,倒也不算乱吃药。”
莺莺雀跃起来:“那不知我能否给萧大人吃这幅药?”
是药三分毒,她自然不敢贸然给萧照胡乱吃药。
田太医也看了一遍:“这药方瞧着没错。”
君太医要更谨慎些:“请容老夫誊抄一份,与太医院的同僚商议,再行判断。”
莺莺忙命含蕊誊抄,又道:“多谢两位太医。”
君太医反向她拱手:“老夫适才说话急了些,还望萧夫人莫怪。”
他从医多年看多了胡搅蛮缠的家眷,总是质疑大夫诊断不准,还总是寻一些奇奇怪怪的偏方请他给病人用。若是不准就叫卖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