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2)

蝶娘失踪时早有准备,留下书信忽然就走了,长帝姬自己就在汴京城寻了好多遍,可熟悉她的人在汴京城再也找不到她,一致推断她去了外地。

那么她的女儿不应当是汴京城人士,还是什么小官宦人家,那就更滑稽了:蝶娘一向蔑视权贵,岂会嫁进官宦人家?

可这年纪倒能对得上,再加上花烛……长帝姬可从未听说过还有谁还会制作花烛。

她一时心神有些澎湃:“套车!去花满蹊!”

嬷嬷忙道:“如今大雨,花满蹊店里闭店不出,长帝姬还是等雨停了再去吧。”

好说歹说将她劝住了。

向晚的时候雨停了,天边泛出微微的亮光,汴京城里人人都激动起来:“天要晴了!”

果然当天夜里和第二天就不再下雨。汴京城的人们走出了房舍激动在街道上奔走相告,踩踏着慢慢干燥的地面,感受着雨停了的快意。被大雨困了快一月他们已经要支撑不下去。

可是这时候却有个消息传进了汴京城:“滑州河绝。”

黄河滑州段河道最为狭窄,历年都容易在这里决堤,甚至可以说今年连月大雨的情况下能撑到此时才决堤已经是奇迹。

永定侯府,侯爷和郜英彦两父子得意对视一眼:虽然不是他们意料中的潭州,但萧照这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们派出去的探子想法子给萧照道路上制造障碍,想将他留在了潭州,想着用苏环预言的潭州河决来害得萧照丧命,可滑州也不错。

萧照管着河务,出了问题还能叫他独善其身?

郜英彦得意之余还记得吩咐手下:“去给苏环摆些好饭食,继续审问她还能记得什么细节。”

苏环很快也听说了这消息,她先是一愣,而后终于笑了出来:这回萧照总算是死定了。

她在落魄的日子反思了自己这一世事事不顺的缘故,得出了结论就是一切都从没嫁给萧照开始发生改变,于是她将一切归咎到萧照头上,一定是他影响了她的气运,要不她也不会明知一切事情的走向却仍旧这么倒霉!

再看见下人送来的大鱼大肉,苏环高兴起来:看来她要开始转运了!

莺莺也听说了这消息,一下急得心急如焚:萧大人!

她飞奔到书房悬挂着的那副堪舆图那里去,仔细在地图上寻找滑州的地址,而后再对照萧大人送来的信笺,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萧大人当时正好在滑州!

奶娘几个也跟着紧张起来,长寿也跟着萧大人办事呢!

萧大哥夫妻已经被萧五公派来探望莺莺,他神色凝重:“弟妹,你可要挺住。”

事到如今莺莺反而镇定起来:“大哥,你说。”

萧大哥便道:“滑州河决,当地被水淹没,如今车马难行,洪泽满地,外面探听不到城里的消息。”

莺莺嘴唇颤抖起来:“难道……”

“九郎……就在滑州城里。”萧大哥艰难开口,"只怕……"只怕凶多吉少。

可莺莺像是没听进去,她继续问:“那么朝堂上呢,朝廷何时派人出发呢?”

萧大哥一顿,随后硬着头皮道:“听父亲说朝堂上如今有人要弹劾九郎呢。”

绿儿不解:“这什么道理?!我家大人可是在河工上勤勤恳恳治水的!”

萧大哥苦笑:“朝堂上那些言谏官哪里管那些?他们自然是只知道九郎治理河工时河工出了这么大岔子,就要寻个人顶罪。”

于氏耐心些,给莺莺解释:“我听我父兄说河水决堤万民流离失所,百姓失去田地房舍饿着肚子流浪,乡野之间怨声载道,这时候管他真相是什么,先找个替罪羊平息众怒再说。”

莺莺虽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却明白了过来:倘若不找替罪羊那么百姓们的怒火便会直指官家和朝堂。若是有替罪羊,又被朝廷大张旗鼓下狱、砍头,那么百姓就会安稳下来:“都是有贪官,天子还是圣明的。”

她想通这一点立刻脸色煞白,如此一来萧照还能有活路?

于氏担心扶住莺莺:“你放心,你萧大哥很快就出发去滑州探听消息,我公爹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于污名那不是我们妇道人家能左右的,有我公爹和九郎部下一起周全,你现在去我家,由我照顾你些时日。”

她是个贤惠能干的,很快就将主心骨立了起来,安排得妥妥当当。

可莺莺将胳膊从她手里抽了出来:“多谢哥哥嫂子,可我不去,我现在要进宫。”她神色坚定。

“进宫?”诸人像是被她的举动惊讶,一下都看着她。

“对,进宫。”莺莺点点头,“我是四品的诰命夫人,可以求见皇后娘娘,我要为萧大人讨个公道。”

“他为百姓殚精竭虑,就算真是遇到了不测,也不应当伴着这么个不清不楚的罪名下葬。”

第101章

只不过想进宫自然不能打着伸冤的名头,莺莺想了想,亲自收拾了一小盒花烛并花笺,又备了些玫瑰花露,请萧五公帮忙向宫里递了牌子,说是有些稀罕玩意儿想送给贺皇后。

很快便接到宫里信,说是允许进宫一见。

四品恭人的命妇品服莺莺还是第一次穿。

头顶六枝花钗的花钗冠,冠上两博鬓垂下细细碎碎的米珠,身上则穿着青罗绣翟衣,透亮的药玉坠子垂下裙踞,红霞帔翩然如飞。

莺莺穿戴一新后便与于氏一起出发,于氏到底还有几份体面也曾进过宫,便小声指点她宫里一些事情:“贺皇后性子温和,不大会刁难人,继位后也过过些苦日子,算是体恤人。人只要与她闲聊她没有刁难的道理……”

这话说了一半她便住了口,莺莺这回进宫哪里是普通的闲聊?只怕要争取皇后的同意,这谈何容易?后宫不得干政,皇后更是明哲保身,岂会阻挠官家的政事?

何况莺莺与她也只是第一次相见罢了,怎么能指望她会为了个只见一面的人就向官家求情呢?

莺莺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含笑道:“嫂子莫急,我自有打算。”又道:“嫂子不如再与我讲讲宸妃,听闻她与皇后不和,是也不是?”

都是一家人于氏自然不瞒着:“是,宸妃仗着二皇子得脸便在后妃中飞扬跋扈,连皇后都要让着她一射之地。”

“宫里可还有其他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