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淡淡地道:“遇到**子竟是连招呼也不打,六弟当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郁梦心的眼里满是不屑地道:“我呸,**子?你也配这个称呼,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出身!”
明云裳原本不想和郁梦心正面起冲突,可是此时看到郁梦心这副样子,又觉得对他实不需要太过客气,当上不冷不热地道:“不管我是什么出身,我都是皇上御赐的世子妃,倒是六弟,你的出身那么高贵,怎么如今在朝中皇上还没有赐你一官半职?”
郁梦心最讨厌别人在他的面前提到这件事情,当下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
明云裳微笑道:“我只是替六弟不值罢了,你说你生母本是一国公主,为何要如此下贱的做父王的外室,她做不做外室,你又何至于到如今还一无所有?就连正妻都未曾娶?”
郁梦心的眼里满是怒气,当下大声道:“来人啦,掌嘴!”
他的话一说完,他身后的一个小厮便冲上来要打明云裳,她的眼睛一眯,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那个小厮的手,然后毫不客气的反手一折,只听得“嚓吱”一声,那小厮便痛得惨叫一声。
明云裳手起脚落,一把将那个小厮一脚踢开,然后冷着声道:“难怪六弟一直不被人尊重,竟是如此的无礼!人言长**如母,你竟敢让一介小厮前来打我,这事我一定要禀明太皇太后,让她老人家来好好评评这个礼!”
郁梦心没料到她会还手,当下冷笑道:“你不过是天底下最为卑贱之人,竟敢这样说话,我看你是当世子妃当傻了,分不清轻重!今日便让我亲自来教训你!”上次假明云裳没有毒死郁梦离,他便觉得这个她再也没有用处,如果不是最近事忙,他早已派人杀了她。
没料到她的胆子竟如此之大,竟敢这样对他说话,还敢打他身边的人,难道就不怕他揭了她的老底!今日里若不给她一点教训,她只怕还要骑到他的头上来了!
明云裳知道郁梦心是会武功的,她此时的身体也实不宜做太过剧烈的活动,当下冷着声道:“六弟本事就拿右手来打我!”
郁梦心的右手早在宿州就已经被秦解语砍断,他此时闻言眼睛顿时一片通红,明云裳又道:“男子打女子,外室生子打世子妃,王府里好家教,六弟好气度!”
她这一句话说的冷漠而又清高,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气息却又带着一分不屑和三分高傲。
郁梦心见四周围的奴仆都看着他,他虽然私底下曾经打过假明云裳,但是此时众目睽睽之下若是真的出了手,就算郁梦离不为明云裳作主,只怕他当众抠打长**的事情也会传出去,到时候对他的声名实在不好。而他原本就被天顺帝猜疑,此事若传到天顺帝的耳中,只怕更会借这件事治他的罪,到时候得不偿失。
他咬着牙道:“我不与你这个贱婢一般计较!”
明云裳闻言抬手便给了他一记巴掌,他本欲打明云裳所以和她挨得极近,她突然动手,出手也更是极为古怪,他一时间竟是没有躲过去,他顿时大怒道:“你这个贱婢竟敢打我!我要杀了你!”说罢,他竟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剑便朝明云裳刺了过去。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正在此时,兰陵王冷厉的声音传来:“住手!”
郁梦心一见是兰陵王,当下便咬着唇道:“父王,这个贱婢竟敢动手打我,我现在便杀了她!”
兰陵王的眸子里满是寒气,扬手便给了他一记巴掌道:“浑帐,什么贱婢不贱婢,她是你的**子,皇上亲赐的世子妃!”
他本不欲管这件事情,只是郁梦心也太过离谱了些,纵然明云裳是由一个婢女假扮的,但是在人前,她就是世子妃,今日里若是当面杀了,便是无视天顺帝的诣意。天顺帝如今正找不到问罪的地方,大可以借此事治兰陵王府的不敬之罪。
而上次罗浮山的事情,天顺帝对兰陵王也一并起了疑心,他上次好不容易托人买来的红衣大炮竟也暴露在天顺帝的面前,还被容景遇将大炮送给天顺帝当做人情。他这段日子算是夹着尾巴做人,如今再不可招惹任何是非,这郁梦心竟还给他惹事,又如何能不让他生气?
郁梦心就算再笨,听到兰陵王的话也回过神来了,只是让他去给明云裳认错,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当下阴沉着脸低下了头。
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样子也觉得有些好笑,她极度讨厌兰陵王,却也佩服兰陵王的手段。想必翠偎的事情郁梦心曾告诉过兰陵王,兰陵王此时怕也认为她只是郁梦离的丫环,此时却依旧打了郁梦心一掌,便是从大避考虑了。
她的嘴角微微一扬,然后缓缓地道:“六弟当真是好手段,连亲**也要杀!父王,你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六弟的吗?”
兰陵王原本不想郁梦心生事,所以出面阻止,此时听到明云裳的话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端庄无比的站在那里,那嘴角隐见一抹讥笑。那抹讥笑让他觉得有些眼熟,似曾相识,只是很快明云裳的眼里只余冷意,那冷意浅淡,却隐隐透着凌厉。
兰陵王见过扮成明云裳的翠偎,那丫环虽然有武功在身,但是绝对没有这样的气场。如果这个女子不再是翠偎,那她又是谁?
他看着明云裳道:“怎么教儿子,本王不用你来教。”说罢,他看了郁梦心一眼道:“给本王滚回去!”
郁梦心咬了咬唇,然后瞪了明云裳一眼,欲扭头就走。
“慢着!”明云裳冷着声道。
郁梦心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她却看着兰陵王道:“早前就知道父王偏心于六公子,如今一见,才知道父亲的心根本就长在六公子的身上。原本父母对于子女是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但是父王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些?六弟当着这么多侍从的面打我杀我,父王竟是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吗?”
兰陵王的眸光转深,冷冷地看着明云裳道:“本王喜欢谁不喜欢谁,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父王说的极是。”明云裳微笑道:“是,我这个做晚辈的是不能指点父亲,今日里我受了一肚子的委屈也就罢了,而今天的事情却已牵涉到我的性命,今日里父王是出面阻止了六弟,救了我的性命,我心里谢父王。但是父王却没有一句责备,这便又是变向的纵容,六弟今日杀不成我,改日只怕还会动手。我本是山野村妇,没有身份也没有地位,死了也便死了,可是说到底我终是皇上亲赐的世子妃,如今有孕在身,有些风险我自不敢担,这王府我也不敢再住,如今便去禀报太皇太后,请她老人家为我做主!”
她最初眼里含着笑,而后那笑意越来越淡,转而变成浓浓的凌厉之气,她的话一说完,便大步朝门口走去。
兰陵王听到她的话,心里暗暗生惊,见这个女子不但气度逼人,而且也极具胆识,方才那一番话可以说是字字说在关键处。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女子知道他怕的是什么。
如果她此时在僻静处,他自可以一刀将她杀了,可是这是在王府里,这么多的人都在看着,王府之中,也不乏郁梦离的侍卫和眼线,他根本就不可能杀了她。
她说她有了郁梦离的孩子?兰陵王心里满是寒意,那个贱种居然还有后了!
兰陵王的眸光更寒了,脸上却有了一分笑意,他阴森森地问道:“你有孕呢?”
“是啊!父王很快就要做爷爷了,是不是很开心?”明云裳微笑着道,开心?开心个毛线,只怕想杀她的心都有了。
她怀孕之事早晚会被王府的人知晓,与其偷偷摸摸的一直瞒来瞒去,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想害她或者害她的孩子,门都没有!
刚好借今日之事告诉全天下,她有了孩子,在往后的日子里若是她和孩子有任何差池的话,那必是郁梦心的手笔!而兰陵王的心里如今只余郁梦心那样一个可以继承他基业之人,依着兰陵王的聪明是绝对不会让他有任何损失。
而明云裳虽然有自保之力,但是要天天像防贼一样的防着这些不入流的小人,她也累!
兰陵王皮笑肉不笑地道:“当然开心!”
明云裳回眸看着他道:“父王……”
兰陵王的眸光一深,然后冷着声道:“梦心今日太过无礼,着去佛堂静思一个月!”
明云裳冷笑连连,郁梦心要杀她,兰陵王只把郁梦心关一个月,她发现她的命很不值钱。只是她也知道在兰陵王这里,她也不可能讨得到一丝公平。
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道:“父王真是公平!”
郁梦心自从回到兰陵王的身边之后,还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顿时气的眼睛泛红,却也知道兰陵王是在保护他,只是为了一个贱婢要被关佛堂一个月,这口气又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兰陵王淡淡地道:“有孕了就不要到处乱跑,好生在自己的屋子里呆着!”说罢,他竟扭头就走。
明云裳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寒意浓浓,郁梦心咬着牙道:“你给我等着!”
“嗯,我等六弟从佛堂里出来的那一天。”明云裳笑得眉眼弯弯。
郁梦心看到她的样子,顿时气的想**,她却不再看他,而是转过身不紧不慢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郁北就在不远处看着这里发生的事情,然后跟身边的人交待了几声,便去找郁梦离了,郁梦离听完他的话之后,绝色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杀气,他冷笑道:“郁梦心当真是的好胆色!”
郁北看到他的样子便知道他动怒了,当下便道:“世子妃如今这样住在王府里,只怕也并不安全。”
郁梦离的眸子一眯道:“无妨,最近是他们太闲了,才有心去管王府里的事情,迟些给他们一些事情做做,省得他们无聊。”
郁北闻言笑了笑道:“世子是要出手了吗?”
郁梦离只是浅浅一笑,眸光却更加幽深了,任何想害他妻子的人,他都不会放过。王府里会有什么危险,他的心里一直都知道,之所以将明云裳接进王府,不过是尊重她的意思,而他自也要保证她的绝对安全。王府里的那些人,个个都别有心机。
郁梦心没有先去佛堂,而是去了兰陵王的书房,他才一进去,便狠狠地挨了一巴掌,一扭头,便看到兰陵王那张暴怒的脸,紧接着兰陵王怒道:“给我跪下!”
“父王当真要为那个贱婢出头吗?”郁梦心红着眼道。
兰陵王冷笑道:“贱婢?你到如今还认为那个女人是翠偎吗?”
郁梦心愣了一下,兰陵王冷着声道:“郁梦离的房间人手做了那些调整,你有了解过吗?”
郁梦心轻声道:“儿子派人监视了三哥。”
“监视?”兰陵王怒道:“有你那样的监视吗?你只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整日里除了眠花宿柳,你还会做什么?本王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郁梦心闻言不敢再说话,兰陵王咬着牙道:“滚到佛堂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本王!”
郁梦心心有不甘,却也知道兰陵王的脾气,当下不敢再多说什么,咬了咬牙便走了出去。
兰陵王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更加恨铁不成钢,他以前以为郁梦心纵然不能和郁梦离比,可是却也不差,但是这一连串的事情后,他对郁梦心只有浓浓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