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却在琴奴面前站定道:“琴奴姑娘想来是跟着容太傅来的。”
“那又如何?”琴奴冷着声道。
“不如何。”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抬道:“琴奴姑娘对容太傅的心思固然极好,只是这般巴巴地跟在他的身边,一无身份,二无名份,不知道琴奴姑娘图的是什么?”
“能陪在二少爷的身边我就知足了。”琴奴冷冷地道。
明云裳“哦”了一声后道:“世上也唯人动了情的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容太傅未必就和琴奴姑娘想的一样,琴奴姑娘若是信我的话,我倒有法子替你赢昨容太傅的欢心。”
“滚!”琴奴冷着声道:“你少在我的面前摆谱,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却如明镜般清楚,我告诉你明云裳,把你的那些花花心思全给我收起来,你骗不了我!”
明云裳倒也不恼,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指着还站在那里抹泪的明云彩道:“说到底是琴奴姑娘根本就不信我,那也没有关系,反正有人信我。”
琴奴看了明云彩一眼,明云裳淡笑道:“明六小姐,虽然是残破之身,但是她却比琴奴姑娘识大体得多,琴奴姑娘对容太傅敢爱不敢说,背地里做了一大堆的小动作,可是明六小姐却敢爱敢恨。她早前央我在容太傅的面前说情,要与他重续前缘,我应下了。”
“我呸。”琴奴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东西,容太傅又岂会听你的话,你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明云裳淡淡一笑道:“我就是太清楚我是什么身份了,所以才敢答应明六小姐,要不我们打个赌,三日之内容太傅必定会将明六小姐收房。”
琴奴原本有些鄙夷的眼神有些不安了,她怒道:“这不可能!”
“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明云裳浅笑道:“只有愿不愿意去做,肯不肯去试,但凡做了,总有一分的希望,但是做都没做,便说不可能的话,那么永远都是没有希望的。琴奴姑娘是聪明人,这个道理肯定明白。”
琴奴的脸色微变,明云裳笑了笑,话也只是点到即止,她便带着一行**摇大摆的离开了。
容景遇看到明云裳今日的举动,倒有多半猜不透她到底想做什么,只是转念一想,明云裳若想对付明才爷和明夫人的话,如今的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又约了他今日过来观看,必定是想对付他。
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想了一番,又觉得明云裳布的局也不算太高明。如今的明云裳早已不是宜城里那个任人欺负的女子了,她的心思和手段不知道比以前要高明多少倍。
而她如今的心智,也是极为坚忍的,再则明老爷和崔氏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完全可以排除她对他们手下留情。
明云裳这么一闹,明老爷和崔氏的名声便已没有了,他布下的棋子的威力已散了一半,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的心里突然有些发怵,鼻子里也隐隐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容景遇冷笑一笑,她这样对他叫阵倒也有趣,他随时奉陪。
明老爷没料到竟是这样的收场,心里倒有些担心,却还是把崔氏扶了起来,崔氏被莫扬打得头晕眼花,此时被明老爷扶起来时嘴巴早已歪了,牙齿更是掉了大半,她原本保养的若花信之年的女子,此时容貌尽毁,早已没有往日的风情,明老爷瞧着心里觉得恶心,倒也不愿意再扶她。
好在是明云彩扶着崔氏的另一只手,崔氏才没有倒在地上。崔氏心里恨到极致,对明老爷也失望到极致,她站稳之后颤抖着就给了明老爷一巴掌,然后口齿不清地骂道:“人渣……”
明云彩也看了明老爷一眼,眼里满是不屑,却没有说话,只扶着崔氏前去投店。
三人安顿下来明云彩找来大夫给崔氏看了过之后又去药店抓药,等她回来的时候明老爷却不见了,只余下崔氏坐在地板上大哭。
崔氏一见明云彩回来,顿时哭诉道:“你爹那个杀千刀的,把银子全拿走了,想来是又去赌了!”
明云彩心里顿时大恨,却又问道:“娘,我们身上如今还有多少银子?”
“只有十两了。”崔氏哭着道:“还是我的私房钱,若不是我留了这一手,这些银子都会被你爹拿去地赌了。”
明云彩合计了一下,十两银子就往是住店也住不了太长时间,更何况还有两人的吃喝拉撒,若如此一直下去,在京城里呆着只有死路一条,她想起了明云裳方才将她扶起来的样子,然后咬了咬唇道:“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弄些银子回来。”
“你去哪里弄银子?”崔氏不解地道。
明云彩淡淡一笑道:“这个娘就不用担心了,我若是傍上了她,从今往后我们母女便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了。至于父亲……”
她冷哼一声后又道:“他那副样子又哪里配做我的父亲。”
崔氏看她眼里满是狠绝,一时间倒有几分担心,明云彩却又宽慰道:“母亲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在我回来之前,母亲可要把银子放好,不要让父亲把银子抢走了。”
崔氏抹了一把泪,却触动了被莫扬打肿的脸,痛得她抽了一口气,明云彩却没有再说话,一发狠便走了出去。
明云彩来到谨府的时候天刚擦黑,她扣响了大门,门房一见是她便将她轰了出去,却在轰她的时候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先回去,子时后到偏门去敲门。”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已被门房给推了出去,然后便听得门房骂骂咧咧地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想往谨府里扑,谨府是相府,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吗?”
明云彩看了门房一眼,只得缓缓爬了起来,看到明云裳布的这一局,心里满是不屑,这人如今倒是真坏了,面上说得好听的不得了,骨子里却是坏到了极致,不过只要她能进到谨府便可以了。
明云彩依言回了客栈,却没有回房,她实在是不想看到崔氏那双眼睛,也不愿看到她那张被莫扬打肿的脸,再看下去,她自己都不确定还能不能去找明云裳。
更夫敲响了更号,明云彩从客栈的柴房里走了出来,然后径直去了谨府的偏门,她一敲,那门便开了,莫扬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带进了谨府的一间客房。
她才一进去,便进来两个侍女替她**沐浴,她的心跳顿时有些厉害,却没有说话,只在心里告诉自己,若是这一次的事情能成,那么往后她将不再为生计奔波。
至于今日崔氏被打之事,她也应该选择忘记。
她洗漱好之后,莫扬便带着她去了明云裳的房间,她到达时,明云裳正在那里看书,莫扬只轻声道:“相爷,人给你带来了。”
明云裳抬起头来,见明云彩比之在宜城的时候成熟了不少,就那般站在那里倒有万千的风情,她的嘴角微微一勾,走到明云彩的面前道:“早前就知道明六小姐美貌,这般凑近了一瞧才知道美貌二字又岂能形容得了明六小姐的风姿。”
明云彩轻声道:“风哥哥过奖了。”
她的声音轻轻软软,当真是极好听的。
明云裳坏坏一笑便欲过来搂明云彩的腰,不想正在此时,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女子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道:“你当真让我失望至极,竟真的和这个贱人勾勾搭搭!”
明云裳还没来得及解释,红依却已扑到明云彩的面前道:“贱人,敢勾引我相公,我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