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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略 尤四姐 2381 字 2023-09-30

gu903();硕塞有点怅然,喃喃着,“可惜了儿的。”兀自踱步去了。

该敬献的茶水都伺候完了,素以和太监们收拾了杯盏送回茶房去,奉茶的陈太监笑道,“多好的机会,姑姑愣给放跑了。”

素以也觉得挺可乐,往敬事房跑一趟,差点就把自己送出去了。真要到了恪王府,以她这年纪,不是做通房,做精奇嬷嬷还差不多。她笑了笑,“玩笑话,谙达还当真。您忙,我上西头衙门里去了。”

要说这地方,鼻子挨眼睛的全是贵人,说不定就能遇上万岁爷。还真是的,她原本正要迈出门槛,猛不丁看见斜对面的批本处出来两个人,一个红顶子的内大臣,陪同着穿正龙团花常服的高个儿,一头走一头说,正往南书房来。离得远,脸是看不清,不过单凭那身行头和威仪,就可以断定是皇帝无疑。她吃了一惊,庆幸还没出门,一下子把腿缩了回来。

陈太监瞧她这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一看倒奇了,“姑姑不愿意在万岁爷跟前露脸有的人出息就靠那么一小眼,姑姑这样的真少见”

人心隔肚皮,她要是承认自己不待见这皇宫,万一叫人捅出去,岂不是连活路都没了么所以只是打哈哈,“我胆儿小,看见万岁爷那么大尊佛,怕会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哪儿敢直愣愣往前冲还是等圣驾进了南书房我再走,少做少错,不在跟前现眼,别人拿捏不着短处。”

陈太监拿扇子扇铜茶炊下的炉火,点头道,”姑姑是明白人儿,这年头明白人不多了,算您一个。”

素以笑起来,“谢谢您夸我。”

陈太监耷拉着眼帘说,“我可不是奉承您,我说的是实在话。这茶房有些年头了,自打大英开国起我就在这儿供职,看见的听见的太多了。越是心气儿低的越是有福泽,抢阳斗胜是一时。玻璃球好看吗好看呀,又光滑又扎眼,可看多了腻歪。您见过万岁爷拿玻璃做朝珠吗没有。玻璃就是个玩意儿,怎么和翡翠东珠比我瞧人准,姑姑您可不是玻璃球,将来一准有福气。就是出了宫,也肯定能做高门大户的官家太太。”

素以哎哟一声,“谙达您太给我脸了,我人微福薄可担不起。”

“宫女子出去名声好,配个得意的女婿玩儿似的。”陈太监扇子一拍,“瞧着吧要是没说错,往后我出宫办差街市上碰见了,姑姑您得给我买酒喝。”

太监说话都很有意思,张嘴就能诌。你要是有闲心和他们打茶围,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素以忙答应,“那是一定,不说做不做官太太,就是配个庄稼汉,我也得谢您吉言。”

拉了几句家常再探头看,围廊上早不见了皇帝踪影,看来是进南书房议事了。她趁这当口出去,脚下加紧了往敬事房赶,盘算着取了牌子可以折回来从日精门出去。

敬事房掌事马六儿正舔着笔尖做关防造册,听见有脚步声顺嘴问,“干什么来了”

素以蹲个福道,“我们局子里走了个小宫女,人家爹妈在贞顺门上等消息,宗人府没打发人传话,我们嬷嬷派我来取牌子报信,请谙达行个方便。”

马六儿这才抬起眼瞧她,“那个丫头是你手底下人昨儿跟着长胖子认尸的是你”见她应是,他长长哦了声。从墙上取下一面牌子来登册,印泥往前推了推,“画个押,防着上头查。昨儿长胖子和你说了什么没有听他徒弟闲聊起,他点你伺候公爷的丧事,是不是”

素以手指头在印泥上蘸了蘸,往牌号上按了个手印,边道,“是有这么一说,怕公爷夫人忙不过来,请我去做女知客。”

马六儿似一顿,认真看了她几眼,咧嘴笑道,“好差使呀姑姑要是升发了,往后别忘了咱们老哥儿几个。”

伺候丧事大不了赚几个银子,谈不上能升发。素以心里嘀咕也不会往出说,只应承着,“我拿了赏赉不会短了谙达们的好处,要谢谢谙达们平素对我的照顾。”

马六儿一拍大腿道,“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您的辛苦钱,我们一窝蜂的来分,又不是八百年没见过银子,不带这么没脸没皮的我是说,您往后越走道儿越宽,顺带便的提携我们一把,我们就知足了。”

话到这份上,难免不叫人起疑。这趟出去大概没那么简单,这些太监无利不起早,是得小心提防着了。素以脸上笑着,拿了牌子说,“谙达和我打趣呢我是做奴才的,能有什么升发。左不过尽心伺候着,把事办圆满,不给长谙达丢人就是了。”

马六儿也不多说,点头道,“在理,好好的,别辜负长满寿举荐你的情儿。”

素以道是,回身便往门上去。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世上偏有那么巧的事。她迈步出门的时候恰好皇帝途经敬事房门口,就看见一片明黄色闪眼过来,等到发现已经刹不住腿了。暗呼一声不妙,和万岁老爷子迎头撞了个正着。

第5章

万岁爷是练家子,身板结实,撞上去纹丝不动。她却给撞懵了,头昏脑胀的当口听见总管荣寿的呵斥,“狗奴才,你不要命了”

冒犯了圣驾,这是滔天大罪。跟前人跪了一地,素以见这阵仗吓出一身冷汗来,慌忙泥首顿下去,伏在地上磕头,“奴才死罪,请万岁爷开恩。”

皇帝皱了皱眉,脸上不是颜色。通常这样的情况不用他开金口,总管就给办了。惊了驾的宫女太监,除了打杀没别的路可走。荣寿知道老例儿,冲廊庑下的站班太监使眼色,“还愣着干什么叉下去,照死里打。”

素以听了这话,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雷。宫里就是这样,糊里糊涂丢脑袋太常见了。她咬住了唇不敢求饶,怕给家下爹妈招罪业。自己是犯了煞星,先头还避来着,没避开,看来今儿得交代在这里了。

皇帝和老爷子一样的毛病,不爱别人近身。这会儿被人闷头撞上来,自然窝了一肚子火。不言语,嫌弃的掸了掸肩头。刚想抬腿走,他那最小的兄弟弘巽远远打了个千儿,迎上来笑嘻嘻道,“我和皇帝哥子讨个人情,这宫女以前给我开道扫过雪,求哥子卖我个面子,饶了她这遭吧”

皇帝复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有个姣好的后相。瘦窄的条子,长身量。刚才撞上来时胸口碰着他肘弯子了,估摸着宫女子里算得上高挑的。女人个头高,难怪呆蠢。他是有雅量的人,又瞧着弘巽求情,也不好再追究下去。罚个宫女是小事,损了兄弟情义不值当。

皇帝点了点头,“既和你有交情,那这回且绕了她。”

弘巽往上拱手,拿脚尖踢踢素以,“还不快谢万岁爷不杀之恩”

素以心里擂鼓似的,原以为这回逃不过一劫,没想到杀出个睿亲王,可救了她的性命了。她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给这位爷扫过雪开过道,横竖要谢人家的活命之恩。简直像地狱里有走了一遭似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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