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的脸上登时烧热。
“什么什么你”她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支吾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薛霆也觉得脸上被火烧了一样,却知道此事必须一鼓作气,按捺着道,“宁儿,你我又相处和乐。我一直很喜欢你,你心中如何想法”
宁儿的心跳得厉害,羞臊至极。但她却感觉不到邵稹跟她说这话时,那种甜蜜的激动。
“可可你是表兄。”她小声道,“我一直拿你当表兄。”
薛霆看着她,苦笑,少顷,长叹一口气。
“你说过,你不想与陌生人成亲。”他缓缓道,“你我也算相熟,不比陌生人更好你也该明白,你和邵稹不可能在一起,且你终归要嫁人。”
宁儿眼圈泛红,咬咬唇:“表兄,我我不想嫁人。”
薛霆结舌,只觉心气上涌。
“你是这么想的”他问。
宁儿不敢看他,低着头,点了点。
“即便是”薛霆觉喉头滚了滚,“即便是我父亲这般问你,你也会这么说”
宁儿怔立片刻,又倔强地点了点,声音弱得几不可闻:“对不起”
薛霆看到几滴水迹落到了那件旧袍子上,慢慢洇开。
他觉得心里有什么在冲撞,气恼、不甘甚至羞赧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是。
薛霆啊薛霆,心中自嘲道,枉你每日自以为出色,还是个左千牛,在她眼里,却连个贼人都比不过
薛霆不再逼问,沉默了好一会,却道:“宁儿,今夜的话,我不会收回。”
他目光深深:“我会一直等着你。”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
宁儿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花树下,未几,窗前,唯有清风明月。
心还在跳,风吹在面上,柔柔的,丝丝发凉
薛霆的任命很快下来。接连几日,府中杀鸡宰羊,韦氏又是拜神又是求佛,给庙中捐金舍银,为薛霆祈福求平安。
自从那夜,宁儿一直没有见到薛霆。
据说近来宫中很忙,薛霆连回家的空闲也没有。但是宁儿隐约觉得,他是因为自己才这样的
如此过了几日,在韦氏的严令之下,薛霆终于被薛敬带了回来。
“再忙也不是这么忙法。”韦氏埋怨道,“你过不得多时便要远走,在长安过一日少一日,怎可连家也不回”
薛霆讪讪,道:“母亲,启程在即,朝中交代的事多”
“再多也无此理。”韦氏皱眉,“若这也是陛下之意,我明日就去面圣,搭上这命也不让你去西域”
薛霆听得这话,连忙告饶赔罪,劝了好一会,韦氏才将面色缓下。
家中备了珍馐美食,一家人喜气洋洋地坐到堂上。宁儿坐在薛霆对面,看着他,心底免不了别扭。
薛霆却很少看她,偶尔对视,笑笑,目光却如那夜一般明朗。
“我前日在吏部听说,裴行俭将任安西都护。”膳后闲坐,薛敬对薛霆道,“你将来去到,免不得要与他打交道。此人才学深厚,又在西域多年,你遇事不明,可多加请教。”
薛霆道:“儿谨记。”
正说话间,一名家人走上堂来,禀道:“主人,府外有一人求见,说是阆州而来,姓褚。”
此言出来,堂上众人皆是一讶。
阆州,姓褚。这几个字如同闪电划过,宁儿立刻想起了她那未见面的夫家,面色一变。
薛敬忙从家人手中接过拜帖,打开,看了看。
薛霆亦是惊诧不已,看看宁儿,又看向父亲,见他脸色沉下,心知大概不好:“父亲,这是”
薛敬未答话,却抬眼看向宁儿,片刻,和声道:“宁儿,你且下去。”
宁儿的手中已经起了一层汗腻,惊惶地望着他:“舅父,这是何人真的是”
薛敬颔首,却道:“放心,舅父自会应付。”
韦氏也在一旁劝道:“宁儿,你且下去。有舅父舅母在,莫怕。”说罢,让侍婢们将她扶起。
宁儿心中惴惴,却知晓若果真是阆州褚家的人,舅父来应对最是合适。看到对面薛霆也投来教她安心的暗示,她只得起身,行一礼,忧心忡忡地离开。
见宁儿走开,薛敬吩咐将来人带来。
家人应下,未几,一人从门外走进来,步履款款,后面跟着仆从。
待到堂前,薛霆望去,却见是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高高的个子,举止斯文。
见到薛敬,青年从容一礼:“甥婿褚棠褚子化,拜见薛公。”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siritania大人、悠悠行路心大人的地雷
47夫婿
薛霆看着那个叫褚棠的青年。
他面色白皙,看着有些许清瘦,却更衬得文质彬彬之气。
“足下登门而来,不知何事”薛敬坐在上首,面色沉静地问。
褚棠向他一礼,道:“甥婿此来,乃为婚约之事。”
“甥婿”薛霆冷笑,“谁人的甥婿”
“元钧。”韦氏责备地看他。
“褚郎。”薛敬不紧不慢,道,“若老叟不曾记错,我家甥女并未嫁与你。”
褚棠不以为忤,神色平和,向薛敬道:“棠与杜氏娘子,虽未成礼,却有尊长许可,且立有婚书。婚礼未完,乃是因为山贼袭扰,棠愧不能护住娘子,如今前来,正是请求薛公准许完婚。”说罢,他让从人将婚书呈上。
薛敬接过,上面字迹整齐,落有官印,宁儿伯父杜平的字亦赫然在上面。
“说得好听。”薛霆淡淡道,“我表妹去年在去阆州的途中被劫,整整过去两月,颠沛流离到了长安。若非上天体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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