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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好逑 海青拿天鹅 2255 字 2023-09-30

gu903();雪地上的人见有人来救,连忙起来,火光下,二人各自看清,皆是一愣,却正是昨日的法曹孙康。

来不及诧异,邵稹转开目光,继续迎向敌人。

唐军骁勇,但毕竟人数不多。吐蕃人却蜂拥而来,前面抵挡的军士不断后撤。后方传来鸣金之声,有将官大声喝着:“后退后”话未说完,突然断掉。

邵稹心知不好,一边与吐蕃人交战,一边令弟兄回去护卫裴行俭。

正调转马头,一队人奔驰而来,邵稹见面,却是薛霆。可看向他周遭,却没有宁儿。

“宁儿呢”邵稹心一沉,大吼道。

“我也在寻她”薛霆一脸气急败坏,“方才被人冲散了”

“什么”邵稹如遭雷轰,心神俱震。

“何处不见的”没工夫指责,他急问。

“就在这附近”薛霆焦躁道。

“以那枯树为界,你往南,我往北”邵稹扔下这话,策马冲向一片燃着大火的营帐之中。

宁儿在忙乱之下,与侍婢各上了一匹马。幸好薛霆和从人很快来到,带着她们往东边跑。

不料,一支吐蕃骑兵横着杀出来,薛霆忙领着从人们拼杀。宁儿和侍婢都不惯骑马,马匹被飞来的箭矢所惊,狂奔而去。四周都是刀光剑影,心中惊恐,可祸不单行,马匹被一段掩在雪里的木桩绊住,嘶鸣一声,将宁儿狠狠地摔了下去。

宁儿从雪里爬起来,举目四望,侍婢和薛霆都不见了踪影。夜色沉黑,她害怕得不得了,发现附近有一个倒塌的帐篷,连忙跑过去。

帐篷旁边有一具军士的尸体,宁儿看到他手里有一把剑,颤抖地念一声佛,将那剑拿在手里,钻进帐篷。

黑暗中,外面的拼杀声愈加真切。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旁边经过,未几,传来些脚步声。

宁儿紧握着剑,吓得闭上眼睛,大气不敢出。

待那些声音过去,心才稍稍放下。

稹郎表兄她又担忧又害怕,想哭,却死死咬住嘴唇。

“宁儿”这时,耳边似乎邵稹的声音,宁儿的心一窒,正以为是幻觉,那声音又响起,“宁儿”

宁儿猛然睁开眼睛,欣喜地答应:“稹郎”说着,便要出去,突然感到不妥。

她听到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未几,有人朝这里走来。

不是邵稹。

宁儿浑身僵住,再度握紧剑。

上方,帐篷的一角挡住了所有的视线,有人在外面嚷着什么,宁儿一点声音也不敢出。

突然,“噗”一声,帐篷被什么刺破,堪堪钉在宁儿身侧。

宁儿只觉所有的恐惧都变作了惊叫,却卡在嗓子里,出都出不来。

正在此时,一声大喝传来,交兵之声响起,不久,有什么沉沉沉倒下,砸在宁儿的心上,如同巨石。

有人死了是谁宁儿只觉心跳似乎都没有了,身上只剩寒气

“宁儿”邵稹的声音如亮光一般,透过黑暗,“你在么”

“稹稹郎”宁儿不知该喜该悲,听到这声音,眼泪一下涌出来。

邵稹听到她的声音,大喜,连忙将帐篷掀开。

残火的光照下,宁儿缩在里面,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眼泪汪汪,手里却握着一柄吓人的长剑。见到邵稹,她一下扔掉剑,站起身来,一头扑到头怀里。

邵稹拥着宁儿,心情澎湃,却不敢逗留:“莫哭了,此地不可久留,快跟我走。”

宁儿点点头,由着邵稹扶着上了马,未几,邵稹也上了来,紧挨在她身后,“叱”一声,冲入黑暗之中。

薛霆到处寻找宁儿不到,却遭遇了几次吐蕃人。他且战且退,眼见着敌人越来越多,心中焦灼不已。

“郎君”从人神色紧张,劝道,“这边已经细细搜过,没有娘子还是退吧吐蕃人越来越多,再待下去,不但娘子找不到,郎君亦性命危矣”

薛霆回头,眼睛里布满红丝,目光似要吃人一般。可再看向四周所剩无几的从人,心中却迟疑。

宁儿

他看向前方,唐军为阻止吐蕃人,洒油点燃了一整片稀树林和帐篷,火光熊熊。而浓烟的那边,就是宁儿走失的地方

有马蹄声滚滚而来,薛霆一咬牙,喝道:“走”说罢,与从人们调转马头,望东边撤退。

邵稹带着宁儿一路疾驰,原本想往东边去,不料,遇到一队吐蕃兵。

他单枪匹马,还带着宁儿,情急中,只得另择道路而去。

寒风将拼杀出的一身汗水冻住,衣服变得又冷又硬,一点阳光在天边的云层里透出,姗姗来迟。

邵稹带着宁儿奔出很远,直到两耳只剩下坐骑的蹄声和自己的呼吸声,才停下来。

坐骑已经疲惫不堪,邵稹拍拍它的脑袋,回身望去。嘴里呼出的白气中,来路上,白雪平整,只有一行马蹄印子,蜿蜒消失在银白的山丘那头。

“没人追来了么”宁儿也跟着望去,紧张地问。

邵稹摇摇头:“应当是没了。”

宁儿的一颗心才放下来,可举目望向四周,天地间,只剩下他们,孤零零的。

“怎会如此”宁儿想到薛霆、侍婢还有路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又忧心又难过,哽咽道,“我表兄他”

“他应当无事,我去寻你前,曾见到过他,身旁有从人护着。”邵稹安慰道,“且他武术精湛,也上过沙场,应该能闯出去。”

宁儿咬咬唇,仍觉得放心不下。

邵稹苦笑:“宁儿,事已至此,胡想不是办法,坚强些。”

“嗯”宁儿擦擦眼泪,强忍着那些恐惧,抬起头,“我不会再哭了”

邵稹看着她的神色,还有红红的眼圈和鼻子,有些忍俊不禁。他想了想,翻身从马上下来。

宁儿讶然:“你做什么”

“这马跑了许久,也累了,让它歇息歇息。”邵稹道,未几,见宁儿也要下来,忙道,“你不用,你不重,又走不快,骑在马上就是。”

宁儿有些不好意思:“可你”

“我当马夫惯了。”邵稹向她眨眨眼,“你忘了从商州到长安,都是我当马夫啊。”

宁儿一愣,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商州到长安的确,似乎一直是这样,邵稹在前面,万事由他去闯;而她在后面,只需要跟着他,就什么都不用愁

眼眶又开始发涩,宁儿心中酸楚,却深吸口气,不让自己再哭出来。

没有向导,邵稹只能凭着太阳的位置和经验判断方位和道路。

“我们该怎么办”宁儿问,“该去何处”

邵稹道:“回去是不行了,这条路是往西北的,我知道前方有一处水草丰盛之地,先去那里寻些食物。”

宁儿颔首。先前逃命,什么都顾不上,现在,她却能感觉到肚子里饿得慌。宁儿有些佩服邵稹的冷静,知道轻重缓急,天寒地冻,无论要做什么,都要自己先撑下去。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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