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毗利吉善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亲脾气。”
米菩元正要说话,邵稹道:“米君,毗利特勤亦有难处,我等离开,对众人都好。”
这态度难得的不带敌意,米菩元看看他,神色不定,片刻,点点头。他想了想,对二人道:“稍等一等,我去去就来。”说罢,转身跑开,再回来时,手上却有一包物事。
“这是刚烤好的馕饼,你们带着。”他说,塞给宁儿。
“这”宁儿脸红,瞥向邵稹。
邵稹看着米菩元,神色有些复杂,少顷,收起异色,向他一礼:“多谢。”
米菩元见他如此,竟有些受宠若惊,看看毗利吉善,不自然地扯扯嘴角:“不过是些馕饼,我这边没什么好送的。”
邵稹微微一笑,真诚道,“承二位好意,后会有期。”说罢,与他们作别,带着宁儿离开。
“稹郎”宁儿回头看看那些人,又望向前方,茫茫的黑夜和雪地,“我们要去何处”
“先找个地方过夜。”邵稹道。
宁儿讶然:“过夜那援兵”
“我自有办法。”邵稹的唇角弯了弯,将宁儿扶到马上,举着火把,朝原野中奔去。
虽然天气寒冷,幸好,夜空竟比白天晴朗,能隐约辨出月亮的位置。
邵稹靠着从前的记忆,带着宁儿在黑暗中奔走了二十几里,忽而喜道:“到了”
宁儿借着火光望去,却见是一处废弃的城垣,上面,一座土堡高高矗立,在模糊的月光下,孤高冷峻。
“我去年随着石氏族人来到此地,曾在这土堡上过夜,虽然不如房子,但有遮有挡,人马都能进去,也不怕狼。”邵稹道。
宁儿了然。她望着那土堡,想到邵稹也曾留宿其中,心安了下来。
土堡残存着两层,下层可以当做马厩,上层可以住人。宁儿跟着邵稹踩着崎岖的土墙上去,只见里面似乎有些年月了,四壁已经露出土坯。平日里大概也时而有人来住,一面简陋的柴扉掩在门洞处,权作挡风。虽然破旧漏风,但是但是清理清理,睡在里面也比露宿好。
邵稹取来些干草,充作笤帚,手脚麻利地将地面收拾一遍,铺起来,抱来厚毛毡,道:“将就将就,野外也只能寻到这样的地方。”
宁儿点点头。
“不过,”邵稹看看她,有些不自然,讪讪,“宁儿,此处只有两块毛毡,一块铺,一块盖,没有多余”
宁儿愣了愣,忽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脸烧热起来。
“两人”她嗫嚅了一下,小声道,“两人一起睡,会暖和一些么”
“嗯”邵稹一怔,忽而明白这是她在给自己台阶,忙用力点头,“当然会暖一些,商旅的人在野外露宿,都是挤在一起睡。”
宁儿瞅瞅他,仍觉得脸上发热:“嗯天色不早,快歇息吧。”说罢,走向毛毡。
邵稹站在原地,看着宁儿脱去鞋子和裘衣,不知为何,先前的理直气壮像散了一半似的,心里开始打起鼓。
睡一起啊
又不是没睡过一起。
可那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而且这不是迫不得已么
对这是迫不得已
邵稹心里一锤定音,深吸口气,大步地走过去。
他坐下来,也脱去靴子和裘衣,将裘衣盖在面上,钻到毛毡里。
正要躺下,他发现宁儿盯着他。
四目相触,宁儿忙背过身去。
邵稹笑笑,心一横,将火把灭掉,躺下去,伸手将宁儿圈在怀里。
土堡外,又刮起了风,呼呼的。不过土堡的顶上很结实,虽然有残风从壁上透进来,却不必担心下雪。
黑暗中,呼吸的声音起伏,邵稹虽强逼着眼睛,却是心猿意马。
紧贴着胸前的那具身体,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邵稹却能感受到她的柔软和温暖,还有还有淡淡的馨香。这是他时常在梦里回忆的味道,去年,那个与五公子周旋的夜晚,那间雷雨中的屋子,端午节他们一起躲雨的凉亭,还有他们他们诉说心迹之后,许多个依偎低语的时刻
邵稹想着,手臂不禁微微地紧了紧。
“稹郎”宁儿的声音忽而传来。
“嗯”邵稹心里骂了自己一下,哂然,“吵醒你了”
“不是。”宁儿小声道,“我睡不着”
邵稹:“”
片刻,他无奈地笑笑:“我也睡不着。”
宁儿道:“稹郎,我们说话好么”
“好啊”邵稹精神一振,正要说话,忽然,宁儿转过身来。
邵稹感到胸口抵着些软绵绵的物事,怔了怔。夜色迷离,两人挨得十分近,气息交错,撩人心绪。邵稹觉得身体好像干柴沾上了火苗,有什么忽而澎湃叫嚣地冲上脑门,不由得僵住。
“你说你从前来过此处,稹郎,你还不曾同我细说你到西域之后的事。”宁儿的双目在黑暗里闪着微光。
邵稹却不接话,声音有些尴尬:“嗯宁儿,你还是背过去。”
宁儿讶然:“为何”
“我是男人”
“你是男人啊。”
“”
邵稹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这时,宁儿却发现邵稹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硬硬的物事,抵着她很不舒服。
“稹郎,你身上带了什么”宁儿伸手去,还没碰到,邵稹的身体却猛地弹开,手被他急急捉住,“别碰”
宁儿诧异地望着他,虽看不清面容,却似乎能感觉到那张脸上奇怪的神色。
邵稹觉得脸像被火烧了一样,躲也不是,留也不是。
“宁儿”他深吸口气,鼻息有些重,“那个你不是问过我亲嘴会不会怀孕”
“嗯,问过。”
“你现在这般,就会。”
“”
宁儿虽仍不明白,却感到邵稹没有在开玩笑,忙不再胡闹,笨拙地转过身去。未几,她听到邵稹起了来,走了出去。宁儿心中诧异,抬起头朝他离去的方向张望,却只有半开的柴扉,外面,黑洞洞的,只有风吹进来。
心中实在疑问重重。怀孕真的方才那样就会么
宁儿耳根发烫,还有方才稹郎不许碰的那物事,究竟是什么呀
过了好一会,邵稹终于回来。宁儿听着他躺下的声音,毛毡稍稍掀开,寒气灌了些进来,盖上时,又被温暖填满。
邵稹仍旧抱着她,宁儿却觉得他有意地将身体离开了好些。
“稹郎,方才”
“以后你会知晓。”邵稹摸摸她的头发,低低道,带着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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