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知聆探手,用力在旁边的太湖石上一扶,勉强立住了身形,她看着面前那人,尚未及言语,眼睛却已红了。
那人立在小桥上,将人看了会儿,便略微挑了挑眉,缓步走下桥来,动作虽慢,却很快地就走到了知聆身前。
知聆只是看着他熟悉的双眸,以及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她依稀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年轻的赵宁哲的时候,正是在她人生最无助的时候,他忽然就出现,从天而降似的,双眸看着她,眼睛是意外地亮
当时的她毕竟还年轻,只觉得这个人的神情是这样温柔,他就像是骑士一样及时出现,拯救狼狈不堪的她于水火之中。
“宁哲”眼中噙着泪,知聆以为自己是在心中唤了声这个名字,然而实际上她却已经说出了口,虽然是极小声,却已足够那人听到。
他生得高,居高临下垂眸看她,闻言眉头一蹙又展开:“宁哲”
而知聆反应过来,本能地想要后退,他却又一笑,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还记得我”
知聆有些震惊地抬眸看他:明明就是跟赵宁哲一样的人,可是她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不能做面对这张脸孔,她心中的感觉实在复杂的很,竟难以用言语形容,若说非要形容,那就像是吃了黄连子,舌尖上都泛着苦,浑然忘却了其他。
赵哲望着面前的女人,看到她发红的双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头慢慢地都是泪,看起来却更令人心动:她还认得自己还是说这种惊怒交加的表情另有其原因
他不知道,唯一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一别经年,这个人真是越发好看也越发牵动人心魂了。
他望着知聆的眼睛,心头一动,嘴角却挑起一抹笑意,暧昧低声道:“你哭什么”抬起手来,有几分轻薄地想要摸上她的脸。
知聆察觉,用力一推将他的手拍开:“别碰我”
她是在推赵宁哲,但是这个动作在年青皇帝的眼中显然是别有用意。不必他开口,身后自有人喝道:“大胆竟然惊扰圣驾”
知聆后退一步,双手紧握,圣驾,是的,是圣驾面前的人大抵就是当今天子,如果识相的话,必须要跪拜谢罪加求饶才是,但是、想想实在是太不甘心。
她做不出。
赵哲唇边笑意更深,一抬手制止了身后人说话:“朕自跟她说话,你退后。”
宦官捧着拂尘,答一声“是”,后退。
赵哲上前一步,靠得知聆更近,扫着她的眉眼,轻声问:“你怕什么”
知聆看着他的脸,终于敛了心神,迫自己镇定下来:面前这个,只是个不折不扣的陌生人而已,跟她毫无干系,他是好是坏都跟她无关,她也不必把赵宁哲代入到他的头上来。
就好像她并没有把段重言看成是段深竹一样
若说非要代入那么,段重言岂非才更像是赵宁哲,也更符合逻辑一些如此一来知聆倒是想笑。
知聆不再去看那张扰乱人心的脸,微微低头深吸几口气,才重新开口,声音已经平和下来:“不知道是皇上驾到,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赵哲面上笑意微微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惊讶神情,将人上上下下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记得朕了连朕的模样都还是说段卿什么也没告诉你”他说到这里,忽然了然似地仰头一笑,自言自语般道,“也是,以他的性子,不说也是有的。”
知聆全然不懂,也不想懂,只是低着头,又道:“皇上既然不怪罪,那么我就退下了。”
赵哲笑看她一眼:“你的样子似是很恼着朕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知聆实不知该跟他虚与委蛇些什么,也懒得,正想一声不吭地离开算了,爱怎么定她的罪由他随意,正要转身,就听到有人遥遥地道:“皇上”
那宦官回身,看一眼来人,不阴不阳道:“段大人怎么这会儿才出现”
来者正是段重言,一身黑色缎服,下了小桥,垂头行礼:“因外头有事耽搁了,故而才回府。原本也没听说皇上要来,这等私自出宫的事,皇上也还是少做为好。”
那宦官皱眉:“圣驾没问你的罪,你竟敢反问起皇上的罪来了,段大人,你可越发目中无人了。”
这会儿,赵哲才道:“行了,段卿就是这个脾气,不必说他,重言你过来,老实说你去哪了,是不是去青楼喝酒被哪个姑娘绊住脚,故而耽搁了”
段重言略看一眼知聆,又低头,一张脸毫无表情:“皇上也不可开这样的玩笑,倘若给人听了去,有辱皇家体面。”
赵哲才哼了声:“你年纪尚轻,却比许多耆老大臣更加苛刻古板,真是”
段重言这才抬头看他一眼,脚下一转走到知聆的身旁,又道:“皇上想必是见过了,这是内眷,不知皇上会来此,故而未曾回避,也请恕罪。”
赵哲闻言,又看知聆,却见她婷婷在旁,不言不语,比只先前含泪的模样,却更见一份云淡风轻,虽然如此,那股天生地婀娜风流,却也是掩不住的。
段重言见他打量知聆,便皱了眉,用力咳嗽了一声。
赵哲笑道:“你急什么,我也并没有要治谁的罪,这位”
段重言却不等他说完,转头对知聆道:“皇上并未治罪,还不谢恩然后速速回避罢。”虽然说的是无情的话,声音却仍是带着一股温和,暗藏抚慰意思。
知聆也明白他的心思,便象征性地行了个礼,冷冷淡淡道:“多谢皇上。”还懂得倒退两步,才转身,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赵哲哑然,凝视知聆离开的方向,又看看段重言,忍不住笑:“你啊你,瞧你,恨不得金屋藏娇似的朕又不是不知道你藏了方家的女孩儿,她也未见多怕朕,你却怕什么忙不迭地把人遣走,莫非是怕朕吃了她不成”
段重言双眉皱起来,提高声音:“皇上”
赵哲哈哈一笑,展开扇子轻轻摇动:“罢了罢了,朕不跟你说这些,知道你受不了朕就是烦你这样的假道学,有什么不可说的你家里头还不是又有一房娇妻,两个美妾难道你在她们屋里也是这么刻板的”
段重言的脸色又红又白,却也露出怒色来:“皇上,适可而止不然的话臣”
赵哲扇面一挥,半挡住唇:“朕就跟你私下说说,也没外人听见,你可别又真动怒了,说起来朕还不是羡慕你的艳福方纯明比之前越发出落了,你呀,真好福气。”
段重言又黑了脸:“皇上越发不像话了,天子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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