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哲打开盒子,却见里面的锦缎之上,放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光芒宛转,细看之下,珠色略带鹅黄,淡金色光芒氤氲,极为名贵华美,赵哲取出来,将那紫檀盒子放在一边,便起身,脚下无声走到桌子边上。
知聆闭着眼睛,身心都疲倦极了,忽地感觉脸上略一凉,但却并不令人难受,是一种细腻之极的触感,感觉很舒服,知聆并不睁眼,模模糊糊道:“皇上,不要闹。”
赵哲听了她这句话,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的心摇晃起来,就像是春风里的一枚初生的绿叶子,充满了欢悦。他忍着笑,小心翼翼地握着那珠子,在她脸上轻轻蹭过,看着北珠的光芒将她的容颜一点点照亮,那种温和流转的光映得这张脸越发动人,眉眼间有种难以言说的诱惑。
北珠最终停在知聆的唇上,赵哲用那枚珠子反复地亲吻她的唇,就好像他自己在吻着她一样。
最终知聆不堪其扰,她睁开眼睛,目光对上他的眼睛,然后垂眸,看到压在自己唇上的那颗大的惊人也美的惊人的珠子。
“好大的珍珠。”知聆瞧着那颗珠子,她也有不少珍珠饰品,但这样大的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赵哲满意地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好奇地盯着他手上的北珠,眼神之中只有欣赏的小小喜悦,却毫无任何诸如垂涎贪婪等杂质。
“这是哪里来的”知聆抬眸看他。
赵哲握住她的手,把北珠放在她的掌心里,知聆抬起来细看。赵哲道:“这是北番进贡来的,这样大的珠子实在少见,朕也是最近刚得。”
知聆心头一动:“北番进贡的”
赵哲见她着实好奇,索性道:“先前青国人一直欺压北番,当他们是奴隶一般,北番人便来投靠天朝,每年都会进贡北珠跟”他并没有说下去,知聆本没往别的地方想,见他停下,才觉有异。
北番人进贡的,一是番邦美女,二自然就是这种北珠。
赵哲生性风流不羁,自也宠幸过几个番邦美人,此刻当然不肯在知聆面前说。
而对北番人来说,最名贵的却非是美人,而是这种北珠。北珠生长不易,往往百个蚌也采不到一颗珠子,而采珠子的最好时节在月,但是北番之地,往往在九月河面就已经结冰,因此北珠更显珍贵。
而获得北珠的另一个方式,便是通过北番人所驯养的海东青,海东青有万鹰之神之称,能击天鹅,而天鹅食蚌,嗉中便经常藏着北珠,北番人利用海东青捉拿天鹅,剖开嗉子取珠。
历来这种北珠都是贡品,只有皇家可用。
赵哲转开话题,简单地将北番人取北珠的事说了一遍,知聆听着,隐隐地觉得有些眼皮乱跳,看着那名贵光华的北珠,喃喃道:“没想到得一颗珍珠居然会这么复杂。”
赵哲笑道:“那些番子,以前被青国人欺压的厉害,拼了命地采珠进贡,近来他们各个部族壮大,内斗起来,有的彻底投靠了青国,有的便跟我们作对以后若要再想得这样的珠子,怕是极难的了。”
知聆听着赵哲所说,珠子极为柔美,光芒浅浅,心头却如阴霾笼罩,赵哲见她出神似的,就说道:“这一颗朕就赐给你。”
知聆正神思恍惚:“啊”猛然间反应过来,忙说:“这样名贵的东西,我怕是受不起的,皇上怎么能给我我不能要。”
赵哲细看她的神情:“因为这颗珠子,沧城那边才纳了北番凌河部三百余众,免了他们被青国人屠族,不名贵,朕也不给你。”
他说着,便望着知聆,忍不住要在她唇上亲一口,正“蓄势待发”,谁知知聆听他说完,便道:“皇上,那要是北番人跟青国人联合起来,是不是对我们很不利”
赵哲一怔:“啊怎么说起这个来了是了,沧城就在边疆,你是担心你哥哥了”
知聆眨了眨眼,本来想否认的,心中转了个念头,还是作罢,只思索着说:“我就是担心皇上,可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听你说起来,北番人似乎很悍勇”
赵哲不以为然,道:“不过都是一帮蛮人罢了,空有一身蛮力,成不了什么气候。”
知聆皱了皱眉,可见赵哲似乎对这个没兴趣,何况她虽然不是古人,却也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再者她也只是个宫女罢了,多说无益,而且也想不到具体要说什么,于是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皇上,你前头该还有正事要办吧别耽搁了。”
赵哲见她眼睛红红,似是个疲惫的模样,何况他也真是听闻太后召见知聆之事,就急急撇下大臣奔出来的,百般无奈,就叹了口气:“好罢,那你便好好歇息,回来再说。”
且说先前段重言狠心出了宫,远远见段康跟段逸站在一块儿,小孩儿一直看着宫门口的方向。
段重言快步过去,向段康行了一礼:“父亲,我即刻回去准备明日动身之事,就此拜别了。”
段康喝道:“站住你说走就走,连家也不回一趟成何体统速速随我回府,你母亲跟祖母念你念的不知落了多少泪。”
段重言站着不动:“那父亲便替我回去拜别母亲跟祖母,我已经跟三弟说过,纯明一日不回府上,我也一日不会回去。”
段康气急,举手就要给他一巴掌,段重言却不惧不退。
周遭有些朝臣跟一些侍卫经过,有人便看向此处,段康见其中也有些认得的,也不乏一些爱看热闹的,便生生忍了怒气,将手臂垂落,低声喝道:“我就当没你这个不孝子”
段重言仍旧行了礼,便对段逸淡淡道:“拜别老爷。”
段逸举手:“老爷,我跟父亲走了。”
段康瞥段逸一眼,段重言已经拉住他的手,转身离开,段康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气得跺脚,胡子乱抖,莫可奈何。
一路无言,段重言领着段逸回了别院,自己便仍坐在知聆常坐的水阁窗前,想着在宫里头知聆所说的话,默默出神,想到自己同知聆相处,又想到出来时候承鹤的神情,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心惊。
段逸见段重言沉默不言,就也一声不响,拿着一本知聆先前翻看的书随便乱翻而已,胭脂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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