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段逸答应了,知聆便将他放下地:“记得慢慢地走,不要乱跑。”
段逸道:“知道啦,娘”果真一板一眼往门口走去。
方墨白眼睁睁看着,此刻便说:“一别经年,连妹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知聆见他几分唏嘘,便说道:“哥哥也吃了不少苦,幸好都还在”
方墨白这才收敛了忧伤之意,转头看向知聆:“你如今真的在宫里我听逸儿说,先前在段府,重言对你很不好”
知聆道:“他不是对我不好,只是父母之命终究是有心无力。”
方墨白哼了声,又问道:“我被召回京的事,是你求的皇上还是”
知聆见他知道了,就说道:“不瞒哥哥,是我求的。”顿了顿,却又说,“哥哥会不会看不起我”
方墨白皱眉:“妹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知聆垂眸:“我本是段府的妾,然后却又入了宫”
方墨白身子动了动,咬牙:“妹子扶我一把。”
知聆起身,搂着他的肩头,微微地扶了扶他,方墨白将半个身子靠着床头,说道:“当初我们家那等显赫,人人巴结,后来落难,无数人落井下石,又有什么法子高低起伏,谁不是这样的只要咬牙过来就成我在沧城的时候,日夜系心,只求老天保佑妹妹你平安,如今你好端端地在我面前,又说什么其他又有什么比这个更要紧的你我是兄妹,是至亲的骨血,同样生,同样长,同样遭难,同样熬过,其中滋味,各人自知,又说什么看不起之类的话”
方墨白说着,微微动容,身子也有些发抖。
知聆见他双眼微红,她自己听了方墨白这一番掏心的话,也觉感动,忙道:“哥哥你别生气,是我说错了话”
方墨白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又道:“更何况,我是长兄,按理说我该保护着妹子才好,如今却还得仰仗妹子劳心劳力才能回到京中,别说是说什么看不起之类的狗屁的话,倘若是心中有这样一点半点的念头,也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知聆眼中的泪便极快地坠落下来:“哥哥”她心头涌动,这一刻竟按捺不住,探身轻轻地抱着他的肩膀,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
方墨白眼中隐见泪光,也动作很轻地拢着知聆的肩头,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要知道,这世间最要紧不过的只是妹妹的性命,你还在,哥哥已经感天谢地了”
“我也是,”知聆吸吸鼻子,暗中擦了擦泪,“纯明也是,日思夜想,只求哥哥平安回来。”
喉咙口一声呜咽,涌上来,又强咽下去,鼻子酸楚,眼睛湿湿,原本刚刚面对面时候的隔阂在这一刻尽数烟消云散,知聆轻轻地靠着方墨白,就好像是倚靠着最可靠的倚靠,就好像所有的委屈也都在这瞬间释然了。
且说段逸出门,本是想去找御医,回头看看,见知聆跟方墨白面面相觑,段逸就想:“娘跟舅舅那么久不见了,必然有好些话说,方才舅舅也不愿见别人此刻,大概是有话说,所以又支开我,我就等会儿再叫御医,就在这里等等。”
段逸想到这里,就顺势坐在门口上,双手捧着腮,默默出神。
先前他在段府,周围虽都是人,却个个面目狰狞,或者外表和善内藏奸诈,段逸一个都不想靠近,最想亲近的母亲却又可望而不可即,小孩儿十分孤单。但是现在,不仅是母亲,连舅舅也回来了,段逸想到知聆方才许诺的话,一刻高兴起来,便带着笑摇头晃脑,一会儿想到以后的好事,却又入了神似地。
赵哲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那小孩儿靠在墙边上,坐着,双手捧桃子似地捧着那小小地脸,亮晶晶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像是在想什么故事儿。
赵哲自然认得这个小家伙,上回段重言带着他去过一次宫里,当时这个小东西跟在段重言身边,举手投足,跪地行礼,挥胳膊抡腿的很像那么一回事,赵哲又知道他是知聆生得,当下便一笑。
赵哲身后的段重言见状,正想叫一声,赵哲却迈步往前,走到段逸身边,段逸瞧见一团阴影落下,一抬头,对上了赵哲的眼睛。
四目相对,赵哲心头一震,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段逸却懵懵懂懂,看了赵哲一会儿,目光下移望见那素色团花龙袍,顿时就爬起身来:“你是”
身后,段重言道:“逸儿,还不给皇上见礼”
段逸这才想起来,忙又跪在地上:“参见皇上”
赵哲哈哈一笑,抬手把他挽起来:“你叫什么来着”
段逸见他不像是凶神恶煞状,便道:“回皇上,我叫段逸,娘都叫我逸儿。”
赵哲听他口齿伶俐,且毫无畏惧之态,便笑眯眯道:“逸儿好乖巧的孩子,嗯,你娘呢”
段逸道:“皇上,我娘在里头照顾舅舅,对了,娘让我出来叫御医进去看看舅舅。”
赵哲先前来到后,在外间的御医先把情形跟他说了一遍,才跟着进来的,闻言有两个院首便要进去看究竟,赵哲一抬手:“等会儿。”
赵哲便看段逸,又看看段重言:“你的儿子,真是聪明可爱。”
段重言上前:“谢皇上夸奖。”不动声色地拉着段逸的手退到一边,赵哲又笑,迈步往里。
赵哲进内之后,便见知聆坐在方墨白床前,两人正在说话,一眼看到方墨白的脸容,赵哲忍不住眉头微蹙心中略惊。
当年在京中,方墨白跟段重言两人,可谓是京中双璧,都是文采风流玉质的人物,可是如今
段重言虽然仍旧面容依旧,可是方墨白却俨然已经有些不同,虽然仍旧是个俊逸出色的人物,但是却始终不再是昔日那个矜贵清高的贵公子了。
一看赵哲入内,方墨白便欲起身下床行礼,知聆小心扶着他,赵哲却忙道:“免礼,都不必动了”
方墨白却挣扎着到了床边,幸好赵哲走的快,在床边扶住他的胳膊:“都说免礼了,何故执意如此朕方才在外头听御医说了,近期内都不可大动,免得扯裂了伤口”
方墨白道:“皇上驾到,戴罪之身怎敢失礼”因为伤痛,额头上又渗出汗来,两句话也说得勉强。
知聆道:“哥哥,皇上发话免礼,就不用这样哥哥若过意不去,就让我替哥哥向皇上请罪。”
赵哲看她一眼,笑意一闪即逝,道:“纯明说的对快让朕看看伤,有没有弄坏了。”
方墨白道:“伤势龌龊,怎么敢污了皇上的眼。”
赵哲身后,承鹤已经唤了两个御医进来,当下帮手,解开衣襟,入眼便先看到方墨白胸前那道伤,御医们因早就看过,面目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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