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青抬头看他,忽然长笑:“这又有何不敢你这昏君”
赵哲双眉蹙起,眼中见了杀机:“你是何人所派”
由青冷笑说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有什么可废话的,你杀了我就是。”
赵哲回头看一眼段妍:“是淑妃指使你干的”
段妍一听,整个人伏在地上,手捂着肚子,满心苦涩,却说不出,只是看着由青,缓缓摇头,说道:“你、你为何要这么害我”眼中的泪滚滚落下,“我哪里对不住你”
由青看着段妍的脸,神情动了一下,赵哲目光一转重看向由青,慢慢地说:“你的确做得很好,这下,朕可以把段家诛三族了。”
段妍一听,大声叫道:“皇上”忽地一口气转不上来,头一抬,眼睛微微闭上,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承鹤上前探察了一下,道:“皇上,淑妃娘娘晕过去了。”
赵哲浑然不理,只看着由青。
由青对上他狠辣的双眸,喉头一动,终于说道:“我要行刺你,跟她无关,更跟段家无关。你既然想知道,我便说给你听也无妨,我是青国人所派的刺客,潜伏在此,本来想伺机动手,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方才我看情形紧急,就想搏上一搏,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算你这昏君命大。”
赵哲淡淡地笑:“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昏君,青国人的刺客,会如此称呼朕”
由青脸色一变,忽然冷笑道:“你如果想以我做借口除掉段府,也由得你,反正你这昏君最擅长的不就是如此么”
赵哲望着她:“你倒是很熟悉朕。”
由青笑了两声,笑得却略带苦涩,笑完,又看了段妍一眼,眼中愧疚之色一闪而过。
赵哲沉吟片刻:“刺杀纯明的事,也是你们所为”
由青看着他:“我方才所说的太后逼迫她动手,都是真的,她不敢动手,我便给她出主意,让她让段府的人暗中下手,只是她忽然有了身孕,故而一直还没有往外头通气段府的人又怎会下手何况那些人还明着说是段家的,段家的人疯了,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皇上,你心机深沉,不可捉摸,又怎会被区区障眼法迷惑,难道你心里会不知道是谁下手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赵哲冷冷笑笑:“你倒是真的很了解朕。”
由青道:“我本不愿意跟你多话,但是段妍是无辜的,她对此毫不知情,我只是暗中想利用她达到我的目的罢了。”
赵哲讥讽地说:“你倒是还很关心她。”
由青脸色一变:“你想怎么样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赵哲道:“你这青国人还关心朕的后妃如此,也罢,倘若你肯把你的真实来历说给朕知道,朕就饶了她。”
由青瞪着赵哲,忽然咧嘴一笑:“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来历我告诉你,你难道就满意了恐怕你早也就忘了,那好,皇上,你还记得当初被你诛了三族的崔翰林吗”
赵哲略微一怔,由青笑道:“果然是不记得了吧,皇上你最擅长的就是剪除异己不是吗先是我爹,后来是方首辅,现在又轮到谁了是相国,还是段家”
赵哲听她说完,脸色极冷:“利国能用的臣子,朕自不会轻易剪除,朕剪除的,不过是废子乱棋罢了,这么说,你是崔翰林的后人,又为何说自己是青国人”
“我本不是青国人,奈何我的家人全部都给你杀了”由青大叫,“我无家,便无国又如何这还不是你这昏君一手造成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是方墨白方纯明,对你这昏君毫无怨尤就算是他们表面对你笑脸相迎,实际上心里恐怕也”
赵哲周身寒意凛然,承鹤冲着由青喝道:“住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这是反叛谋逆,投靠青国,你还敢在此振振有辞”
由青笑着摇头,看一眼承鹤,又看赵哲:“我就知道我说到了你的痛处了,你怕了,是不是你不怕我,但你怕”
赵哲冷冷地看着她:“很好,那你可还有同伴”
由青仍旧笑:“你若总残暴如斯,我的同伴很快就多起来了。”
赵哲却平静下来,看了由青一会儿,说道:“崔翰林,我想起来了,当年崔翰林被诛三族,是因为他酒醉之后,题了一首大逆不道的反诗。”
由青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哲出神想了会儿,重看向由青:“朕当初才登基,或许处置过于严苛了些,但为人臣子,自要谨言慎行。”
由青呸了声:“你不用如此说,青国很快就会发兵攻过来,加上北番人,我看你还能残暴不仁到几时。”
赵哲目光一转,看着她,然后对承鹤,寒声说道:“把她拉下去,严刑拷打,拷问出她在宫中京内还有没有什么同党。”
承鹤答应了声,示意左右把由青拉了下去。
由青去后,赵哲想了会儿,忽然说道:“当初崔翰林那件事”
承鹤垂首不言。赵哲看向他:“你也是因那件事牵连而入宫的吧。”
承鹤面不改色:“皇上,如果疑心奴婢,立刻叫人把奴婢押下就是了。”
赵哲却一笑,并不放在心上似的:“朕疑心你做什么你若是想杀朕,朕估计也死过不下百次了。”
承鹤问道:“淑妃娘娘这里,皇上打算怎么处置”
赵哲垂眸,片刻说道:“她身怀有孕,暂时不必动她。”
承鹤答应了声,赵哲道:“你去看看那个宫女吧,朕累了,要回寝宫。”
承鹤道:“奴婢先伺候皇上回去。”赵哲挥了挥手,示意不用,自己便出了素荷宫。
承鹤在后,目送赵哲离开,吩咐素荷宫的宫人们好生照料淑妃娘娘,才也出了殿,往关押囚犯的内丞所而去。
承鹤进了内丞所,大牢里黑漆漆地,内丞所的卫兵亲自带他去见刺客由青,承鹤瞧见她被绑在柱子上,大概已经被甩了十几鞭子,鲜血四溅,人也晕了过去。
承鹤挥手,示意人都离开。他取了一杯水,在由青脸上一浇,由青缓缓醒来,见是他,便冷笑。
大牢里很静,此处除了他们两个,再也没有其他人,但看不见不代表真的不存在,暗影中未必没有眼线。
承鹤明白,承鹤望着由青,淡淡只说:“何必呢,明知不可为。”
由青道:“人各有志。”
承鹤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你竟跑去青国吗,值得”
由青道:“对我来说,值得。”
承鹤垂了眼皮,不言语。由青说道:“人各有志,你不用劝我,我也不会说你。你继续伺候你的主子,我你既然来了,帮我个忙。”
承鹤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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