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婆母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怎么口气一日比一日狂妄,国子监祭酒那是什么人物,能来给一个三岁稚子开蒙?
谢泠玉莞尔,唇畔勾勒出一抹笑。
“符老才学出众,又曾是国子监祭酒,确实比一般的读书人更会教导学生,他门下学生也遍布朝中,都是极佳的人脉。”
只可惜……
符兴文曾任乡试主考,多次收受贿赂,科举舞弊,也是半年后会被人捅出来,涉及之人不多,但也是大事。
圣上震怒,符兴文被处斩,符家被抄家,门生作鸟兽散。
宋氏眼光倒是别具一格,那么多人,偏偏选中符兴文。
上辈子徐嘉启开蒙,是她全权接手的,请自家叔伯出面,请到了最好的先生,宋氏根本不用忙活。
宋氏暗喜,看来谢泠玉是同意这件事了。
这也是应该的,举人和国子监祭酒,任谁都知道该选哪个。
本来作为婆母,这种事是该她来安排的。
可谁让谢氏家族更受文人崇敬,谢家人出面,比他们侯府出面更好。
她不是个把脸面看得比天重的人,否则也不会选择嫁给侯爷。
她家几个姐妹都重脸面,不是嫁给穷酸书生,就是给世家做续弦,哪有她这个侯门主母来的舒服。
有轻松的路,为什么不选呢?
“那母亲便派人去请符老吧,我给序哥儿收拾一番,今日便送入族学。”
谢泠玉不假思索,婉拒了宋氏想让她去请人的想法。
“什么,你不亲自去请?”
宋氏大惊。
谢泠玉语气平和。
“序哥儿入族学跟着许先生念书即可。”
“那怎么成!”宋氏有些着急,又看见大房两个站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看戏模样,“大房的,你们也说两句!”
徐瀚海:“母亲,许先生学问极好,十六岁便成了举人,是我朝最年轻的举人,孩子跟着他定能学到真东西。”
“呸!”
“最年轻的举人有什么用,连进士都不是,有什么资格教我的孙儿!”
“谢氏,序哥儿是你的嫡子,也是淮儿名下唯一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一个好的先生,对他们的益处不用我多说,你也是懂的。你莫不是因为成婚不久就过继孩子,心有不满?”
宋氏对许先生的嫌弃溢于言表,同时也严厉地斥责了谢泠玉一番。
徐应淮昨日来信,特意提醒了宋氏,不要在外人面前过多亲近启哥儿,特别是谢泠玉面前,避免被她看出端倪。
万事都尽量顺着谢泠玉,一切待他回来再做商讨。
所以她现在也装着一切都是为了徐嘉序打算。
宋氏强硬的态度,在谢泠玉心中,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状元和举人在考场上、官场上,或许有极大的差异,但教书育人、于稚子开蒙,举人和状元并没有什么差别。何况想要学好,不仅需要一个好先生。”
“更在自身!”
“心不静,即便有最好的先生,日日教导,时常训诫,也毫无用处,反而心起怨怼。”
谢泠玉说话时,眼神瞟了一眼徐嘉启。
她眼前就有一个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