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武院和侯夫人的院子离得近,孩子也住在侯夫人的院子里。
如果芷兰院离得这么远,那她往后想见一见孩子,岂不是很困难。
小丫鬟道:“芷兰院是远一些,不过是府里最大的院子,待世子伤好后,也该搬到芷兰院了。”
……
“夫人,三小姐住到侯府来,未免欠妥?三小姐是闺阁少女,待嫁之身,怎么说也不该在侯府住下。”
桃月问道。
“府里大爷和世子都成婚了,能有什么不妥。”
“三妹妹想住到侯府来,我这个做长姐的,自然要满足她。”
谢泠玉磨着墨,轻声说道。
她幼时练字,先生便让她自己研磨。
先生说,练字先静心,而研磨的过程,就是练字前最好的静下心来的法子。
她便养成了这个习惯。
有时烦躁忧虑,也会研磨以静心。
看着墨汁一点点出来,她便觉得心神舒缓。
桃月见夫人开始磨墨,也闭上嘴,在旁边扇风伺候。
磨得差不多了,谢泠玉便挥毫写字。
她的字不像平常小姐,娟丽秀美,反而笔锋带着肆意张扬。
只见她写下一个‘贺’字。
谢泠玉盯着这个字看了许久。
她上辈子曾碰见谢宁和一个人在临江阁碰面。
他们烧毁了一封书信。
她进去时,书信几乎完全烧毁,只有一小片残存。
那一小片上,只有一个贺字。
她一直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
是落款?
可姓贺之人何其多。
百年来,和谢家人有过冲突的贺姓人,少说也有百十个。
那探查起来,费时费力有费人。
所以谢泠玉一直没有动作。
直到她今天看见,祁砚礼在约定上写下的那个假名,贺齐。
她恍然。
当今皇后就姓贺。
皇后的哥哥是当今御史大夫,和她父亲在朝堂上观念向来不和。
时常上奏疏弹劾她父亲。
当然,她父亲也日日写奏疏弹劾贺御史。
她去给父亲请安,他十次有八次在想弹劾内容。
前世她父亲也是因为陇西之事,和贺御史有争议,圣上又站在贺御史那边,因此被罚。
也就有了后面她去求祁砚礼的事。
谢泠玉唤来荷月,把纸给她:“明日拿出去,让他们探查一番城内姓贺的人或大族,特别是城西贺家,仔仔细细的查,切勿漏掉一点,动作小心些,别被发现。”
“城西贺家?那不是御史大夫家里吗?”
谢泠玉颔首。
这只是她的一个猜想,真相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谢宁的身世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得换个方向。
现在两人回来了,她的动作需要快一些。
门外,远远有人传来声音,是谢宁来了。
谢泠玉让桃月去安排她住下。
谢泠玉摊开那张契约。
她定定的看着祁砚礼的字。
笔锋霸气豪迈,很符合他的性格。
若真查出与贺家有关,她其实能做的也就是告知父亲,让他提前布局。
当今皇子最有出息,最可能继位的,就是齐王。
若齐王荣登大宝,贺家的势力会更强更大。
他们只能避其锋芒。
谢泠玉现在只期盼,一切与贺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