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汉子拱手向船上的人施礼,高声询问:“请问,三山汉国的高雄都督在吗我家小姐找他有事。”
高雄走上前去,一边示意士兵们继续撤船桥,一边问:“我就是,你有何事,请说。你家主人是谁”
那名仆人很震惊,他望着高雄,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此时船桥渐渐的升起,士兵们正在抽船板,那仆人急忙大喊:“将军且慢,我家小姐有事相求女博士赵婉。”
高雄见此人在码头上大喊大叫,怕引起他人关注,随使了个眼色,示意士兵放缓动作,同时,他扬声回答那位仆人:“女博士赵婉已入理藩院,有事找她,请去理藩院寻找。”
正说着,岸上又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你不是高雄,我昨日见的高雄不是你。贵国有两个高雄吗”
那阳光一样和煦的笑容又出现在面前,是司马燕容她等不及仆人的回答,现身而出。
高翼早已发现了离那男仆不远处停着一辆牛车,车边围了一堆侍女,此刻见到是司马燕容从牛车上下来,他走近高雄身边低声吩咐:“来不及了,让她上船,我们立即起锚。”
见到高翼现身,司马燕容愣了片刻,一指高翼的身影,说道:“是你,就是你。怎么,你的手下竟敢冒充你们这是准备干什么”
高翼扭过头,张开了他那灿烂的笑容:“燕小姐,不知道吗我们昨天买了一些新货,装舱之后要测一下货物是否摆稳我们走的是海路,海上风浪过大,所以,要小心谨慎这是驶船的规矩。”
司马燕容目光闪动,像是在考虑高翼的话。高翼故作从容的邀请道:“燕小姐有事吗请登船说话。”
司马燕容略一犹豫,低低的冲那男仆说:“前面带路。”
由于船身高大,在码头上见不到船上的动静,等走到船边,司马燕容这才发现船上的异状。
眼前,水手布满了甲板,他们站的位置看似凌乱,但细一捉摸就会发现,那些人站的位置很巧妙,都处在关键部位,只要稍一躬身,立刻会让船拔锚起航。
司马燕容才一止步,便觉得脚下微动,回身一看,船桥另一端已离开了码头,正在空中转动方向。船桥上,她的六名侍女其声尖叫,司马燕容也觉得一阵腿软。
走不会去了,船桥刚刚收回船上,高雄一声令下:“起锚,升帆。鳗鱼号前方开路,清理航道。”
鳗鱼号是一艘改良版鸭头舡的船名,那批捕鲸小船都以海洋里的鱼类命名,被称为鱼级战船。
“你是谁”才在船上立定,司马燕容立刻质问高翼:“你到底是谁”
船队依次启动,在鱼级战船的开路下,缓缓地驶入江心。风大了起来,但是逆风,船只拐来拐去在江面上走着之字形线路。这番举动说起来很快,实际却是个极端缓慢的过程,整艘船缓慢的加速。
在这期间,高翼一直沉着脸,看着船上水手的忙碌,对司马燕容的质问毫不理会。见势头不对,司马燕容带着六名侍女缩在那名男仆身后,缩在甲板的一角,呆看着士兵们的忙碌,直到船队提速完毕。高翼出了口长气,将目光转向她们,司马燕容才勇敢地站了出来。
不站出来不行啊,那名男仆虽然是个男人,但他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高大魁梧的船员来来往往,走过他身边,冲他一瞪眼,都吓得他快瘫倒在地上。当然,如果不是身后的几个女人拼命推搡他,他早也瘫倒在地。
“你想把我怎么样”司马燕容已没有了恐惧,她竭力控制住发抖的身体,用尽量平缓的语气问。
“我的船队将进行短距离的航行测试。我们在丹徒靠岸,你可以在那里登岸离开。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高翼这句话,在这时代近乎于大胆的挑逗,让司马燕容回想起他们初次见时的情景,她脸一红,清啐道:“蛮胡,你好生无礼。”
高翼微笑不语。
司马燕容平静下来,马上想起了她刚才的问题,再问:“你到底是谁”
“你猜呢”
“这个人,”司马燕容一指高雄继续说:“我的仆人一喊,他立刻承认自己是高雄,另外,这个人能指挥整个船队,若说高雄是贵国水军都督的话,那么,他定是那位水军都督高雄,如此一来,你就是”
司马燕容说到这儿,话音嘎然而止,她用小手捂住大长的嘴,似乎自己也被那结论吓倒了。
“高雄当然是水军都督了,”高翼接过司马燕容的话尾:“既然他身为水军都督,都那么听我指挥,又不介意我冒充他,那么,我当然是三山汉国的汉王了。”
饶是司马燕容已猜到这个结论,但她仍被高翼的坦白承认震的身躯一抖,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我早该在船桥上大喊。”
“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你在船桥上不喊停呢”高翼饶有兴趣地反问。
“喊了也没用。”司马燕容爽直的承认。
不错,喊了是没用。高翼的船停泊在竹格港一隅,出港的打算一经做出早有几艘鱼级战船开始清理航道,即便是司马燕容的喊叫引来追兵,高翼的战船也能脱身而去,不过,哄抢之下,码头上的货物难免损失。
“你常干这事吗”司马燕容眼波一横,看着船上按部就班,不慌不忙的水手们询问。
“什么意思”高翼觉得这话没头没脑。
“我是说,你常干绑架的事你瞧,你的士兵遇到这变故,个个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多训练有素啊。”司马燕容笑意盈盈的说。
gu903();这个男人在清溪桥上曾对自己进行过肆无忌惮的夸奖,甚至无耻的挑逗,凭借这个经历,司马燕容相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冷静下来的她开始轻松起来,甚至有了反讥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