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道:“家去吧”暗道隐约可听着万岁爷的龙体可有些悬,这京城虽面上祥和,暗地里不定早已风声鹤唳,这事干系重大,还需细细斟酌一番才是。
顾程心里隐约有个猜疑,却未拿定,又吩咐道:“一会儿进城时,只说咱们是贩货的客商便了。”
旺儿挠挠头应了一声,到了城门果然较常日多了些兵甲,顾程把车门推开一条缝,略往外瞧了一眼,正瞧见城门处立着的一个穿戴着四品武官服侍的男子,很有些眼熟,一时却也未想起在哪儿见过,待到了门前,顾程下车才记起,去岁卫指挥使寿宴上曾照过面,他是跟着晋王朱翊的人,因他寸步不离晋王左右,故此顾程倒有些印象。
顾程迈脚进去,走了几步停下脚儿跟门上人道:“若有人来访只说爷去会了朋友。”这才进了里头。
旺儿跟着顾程进去,亲上前服侍顾程换了衣裳,扶着顾程歪在炕上,又让婆子捧了茶来,刚收拾妥当,门上人便快脚进来,手里捧着个雕漆拜匣。
顾程目光闪了闪,接过里头的贴儿瞧了几眼,暗道烈大人,果然是他,约他吃酒,地儿却是青云坊,真真耐人寻味:“旺儿,你替爷回个帖儿说,爷定如约前往。”
旺儿低声道:“这位烈大人可不是晋王的心腹吗,爷去会他,若被卫大人知晓,却当如何”顾程挑挑眉:“这贴儿上,只说邀爷吃酒,爷怎好推拒,且爷也想探探他的底下的心思,如今这般形势,爷便不能左右逢源,也当仔细斟酌才是。”说到此不禁叹息一声道:“爷却真有些厌倦官场了,有时常想,若大姐儿在,爷与她寻个山明水秀的地儿住下,未尝不是一件乐事,只如今,她狠心撇爷去了,留爷一个孤清清在这世上却有甚意思。”
旺儿有些心酸,爷以往是个什么样儿人,自大姐儿去了,倒彻头彻尾变了个人,若大姐儿泉下有知,不知会怎样。
正想着,忽听顾程道:“你去使人给保生送个信儿过去,近些日子先把京城的酒坊关了,莫为了这点儿银钱惹出祸事,年上去瞧舅爷,身子愈加不好,保生真有个万一,怕舅爷受不住,大姐儿最着重舅爷,爷当替她尽孝。”
旺儿暗叹一声,这可是爷倒成了个痴情长情的人,忙去使人。
却说烈风收了帖儿并未回转王府,而是让人带马过来,去了城南的帽子胡同,到了胡同口翻身下马,让随从在外等着,他一人走了进去。
帽子胡同,顾名思义,上窄下宽,看上去像一个帽子,人家原先便不多,后被王爷置在手中收拾齐整。
徐苒,王府上下皆称一声徐姑娘,是爷半道捡来的女子,当时便怀着身子,二月初八诞下一对子女,王爷甚爱,因徐苒不惯住在王府,便在这帽子胡同置下宅子安置。
对于王爷对徐苒是个什么心思,烈风跟了爷二十多年都有些拿不准,若说想纳在身边儿,这一年都过了,也未见王爷有个动静,若没这等心思,又着实不像。
这不如今这般时候爷都要过来瞧她,可见心里记挂着呢,说起来也只两三日不见罢了,只王爷这都过了一年,却忽要见顾程,这里头未尝就没有徐苒的因由。
王爷是个谨慎之人,当初收容了徐苒,早已把她查的一清二楚,直到如今,烈风都想不明白,那顾程虽说狡诈阴险,却是个极为痴情之人,对个死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对徐苒定然不差,作为一个女子,都已怀了身子就该好生相夫教子,她倒好,冒着大火逃将出来,落个假死,对顾程不闻不问,可见这女子若狠心起来,更是半点儿情份皆无。
王爷的亲卫在门外守着,见了烈风道:“爷在听雪阁呢。”
烈风抬头看了看天儿,阴了一天,恐要落雪,果然,刚走到听雪阁外,便飘下雪来,细雪落于地上无声无息,他立在听雪阁外的抱厦里未吱声,因听着里头隐约传来爷的笑声夹杂着小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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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苒看着趴在地上跟两个小家伙玩的忘我的朱翊,不禁满头黑线,当初她义无反顾的黏上朱翊,是因为瞄见了他腰上那块貔貅青玉佩,这是古代,这些物事寻常人若佩戴恐是杀头之罪,便是尹二他爹不就因为私用皇木就被罢官免职抄家问罪了吗,更何况这种东西。
徐苒当时琢磨,难不成是个跟什么王公贵族,可瞧着排场又不大像,后烈风跟紫儿带着亲卫赶来,徐苒才知这病秧子真是个有大来头的,却也未往皇子啊王爷身上猜。
至进了京,才知是晋王朱翊,怪不得非要赶在万寿节之前进京,是给他老子拜寿来了,落后徐苒又听了些秘闻八卦。
晋王先头定下陈相次女为妃,却未及行礼,就被他老子瞧在眼里,动了色心,寻由头给朱翊换了个老婆,原先的陈氏被皇上弄进宫里,封成贵妃,便是宠冠后宫的陈贵妃。
徐苒刚一知道的时候,还当是到了唐朝,忽又想起顾程仿似跟她说过,皇上还纳了自己儿媳当妃子,所以他把自己弄到身边不算什么,真是,这皇帝老子跟顾程倒是一路货色。
不过朱翊这个病歪歪的样儿,那陈氏没嫁给他也算造化,不然岂不守活寡,只这厮妻妾也不少,刚跟他到晋王府的时候,见到那些迎出来的女人,真是环肥燕瘦任君挑选,只可惜朱翊这个病秧子空有娇妻美妾,却使唤不上,自己一个人住在外头书房。
徐苒发现自己跟书房挺有缘的,掌着书房的是紫儿,见到紫儿,徐苒才知道什么叫美人,那眉眼儿,那身段,真是难画难描那么好看。
gu903();先头徐苒还想朱翊把这么个大美人放在跟前伺候,不定两人早就不清白了,后来却发现,两人从未有过那些事,徐苒便越发同情朱翊,估计是身子骨不给力,光眼看着解馋呢,倒是想了些现代的法儿,跟太医说了说,也在平日吃食上,多主意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功劳,不出半年,朱翊的身子倒是好了很多,至少不似刚见时,动不动就喘,跟要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