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在原地的牧羊女只觉得脚下的大地开始颤抖,耳边传来了很熟悉的响声。
马蹄的声音。
万马蹄如骤雨来!
不过牧羊女只愣神了片刻,就马上吞掉口中的食物,转头回帐篷里摸出了一根赶马棒。
草原之上物资匮乏,即便是已经由大单于统一管辖,且有着层层构建的政治体系,匈奴各部依然时常有战争发生。
或为争抢草场水源,或为争抢牲畜女人。
所以即便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牧羊女,轻视她的代价,就是被她用手中粗粗的赶马棒在脑袋上开个大口!
但可惜的是,她碰到的并不是临近的部落,而是一支从中原而来的军队。
刘盈的偏师!
当留守在营盘的老弱翻身上马,准备迎战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就是在夕阳的余晖下,身上战甲烨烨生辉的大队骑兵。
几如天神下凡!
铁骑纵横,如浪之纵;枪戟高举,如狼之行。
在林挚的带领下,这五千兴军铁骑裹挟着极其凌厉强悍的杀气,犹如天降狂飙一般,令人震颤的蹄雷声浪涌起,大地为之震颤,踹营破阵,雷霆万钧。
雪亮的长刀,乌黑的铁戟,凄厉的惨叫,愤怒的咆哮……
声与影,静与动,构成了一副难以言喻的战争场面,瑰丽,妖冶……
兴军铁骑在数百米外就展开了完美的攻击队形,冲到匈奴营盘之时,马力、人力堪堪到达最完美的配合状态。
三五成组,相互呼应,你攻我挡,劈刺砍杀,势如破竹般将匈奴营盘捅了个对穿!
一次的突击,大局已定!
不过林挚还没有杀爽,他舌头舔舐着唇边的鲜血,嘴角微扬,双目冰凉,如同上古传说之中的神魔。
就在他下令再度冲击的时候,一旁的吕马童说道:“太子的殿下的意思,要多抓俘虏牛羊,不能让战士们白来一趟!”
林挚本来懒得搭理,但吕马童既然已经将刘盈搬了出来,这个面子他给也要给,不给也要给,所以意兴阑珊的点点头,一脸迷醉的舔了舔手背上沾染的鲜血。
敌人的血,好甜!
吕马童招来兴军的胡骑,让他们四散开来,高声吆喝着跪地免死的口号,而他本人,则率领剩下的骑兵继续展开攻击的阵型,缓缓逼向远处的匈奴人。
………………………………
太阳彻底下山之后,刘盈带领的中军主力抵达这一处的匈奴营盘。
他将扎营等事务甩给韩信之后,招来吕马童询问道:“问清楚了吗,他们是哪一部分的匈奴人?”
吕马童回应道:“问清楚了,他们是匈奴白羊王部,白羊王率领部族精壮跟随冒顿参战,老家正好被咱们端了!”
刘盈点头问道:“抓了多少人?”
吕马童迟疑了一下说道:“现在还没有全部清点出来,但四五千男女还是有的,牛羊不多,才两三万头……”
“才?”
刘盈瞬间被吕马童逗笑:“这时候他们还都没有进入冬季营盘,再加上春天又遭了灾,两三万头已经不少了!”
现如今贴了秋膘的肥羊,在关中至少能卖到八九百钱一头,哪怕是取最小的数值,这一波的缴获也有近两千万钱!
但刘盈的偏师总兵力在五万人左右,即便是按照最低标准,每人每月两石口粮,一个月就会十万石的粮食,折合铜钱为至少一千两百万钱……
也就是说,这次的缴获只是让刘盈这一支军队刚刚保住本,没有计算周勃和刘邦那边的缴获稀少的正面硬,刚毕竟上面只是计算的口粮,没有计算柴米油盐以及消耗量同样不小的肉食。
所以打仗,就是在打后勤。
刘盈看着笑呵呵的吕马童再次问道:“马呢?这次作战抓到了多少匹马?”
吕马童摇头说道:“大概也就一千多匹,匈奴人和咱们养马的方式不一样,他们都是在野外散养,等到用马的时候再去抓一两匹回来……”
刘盈点点头,小声说道:“找两个懂匈奴话的胡骑去问问,俘虏中有没有想要做匈奸的,只要带咱们找到马群,赏赐大大的有!”
“哦,对了,还有,去问问周边还有没有其他的匈奴部落,白羊王部不可能只有这一支,应该还会有更多!”
此次他的任务虽然是伺机截断冒顿退路,但这种完全是在撞大运,毕竟道路众多,谁也不知道冒顿会走哪里。
所以在尽人事听天命的同时,不如抄了匈奴的老家来的实惠!
只要方法找的对,穷逼也能榨出不少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