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公子白的封地在宝鸡市陈仓区,而白起的出生地是宝鸡市郿县,白起是秦公族的可能比楚国公族的可能性要大很多倍。
刘盈本来懒得理她,但考虑到她在吕雉的撮合下已经和刘肥定亲,是自己未来的嫂嫂,于是温声细语解释道:
“这是蛟,可以称它为鳄,但不能称呼它为鼉,这是两种没有多少关系的物种。”
白萱回看刘盈一眼,拉着凑到她身边的小萝莉说道:
“怎么不能称为鼉,这就是鼉,前朝时兰池宫的兰池之内就有,放养那日我亲眼看到过呢!大约只有这只一半大小,也许是还没有长大吧,不过后来莫名不见了,想来和咸阳城一样被……反正就是没了!”
造孽啊……刘盈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心中涌起几分悲哀。
这时候说的鼉,指的是扬子鳄,只不过和大象犀牛不同,扬子鳄一直就没有生活在北方的黄河流域。
无他,冷,会活活冻死的那种冷。
所以,兰池宫里的放养的扬子鳄,大概率不是被诸侯联军捞着吃了,而是冻死在了水面结冰的冬日……
嗯,后世通过对北方出土的扬子鳄遗骸进行Sr同位素分析,发现北方的扬子鳄几乎全部来自长江下游,是作为工艺品或是食物进献给夏商周以及秦汉等封建王朝的贡品。
刘盈上前两步,打掉了试图借着白萱的掩护,想要掰掉一颗鳄鱼牙的小萝莉的小胖手,用手指着鳄鱼标本口中锋锐的牙齿说道:
“要想判断鼉和鳄的区别,做好的方法就是看牙。”
“鼉吃的是贝壳螺蛳小鱼小虾,所以牙齿顶端是平的,不具备撕咬翻滚的能力和本领,一个小孩子就能手持铁锹就能轻松战胜它……你所看到的体型,其实就是它已经长大后了的样子。”
“而鳄……你看看这牙口,别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一头勐虎也不是它的对手!所以称之为蛟龙,也不为过。”
“这个两丈多长的大鳄,其实也并非是鳄的极限,只不过是一只中等大小的鳄鱼罢了。南昌城外汉军曾经捕猎过一只体长超过三丈的巨型鳄王……”
“相传鳄王吼声如雷,鹿走在溪边之时,鳄王一声怒吼,鹿当即肝胆俱裂落水而亡,鳄即吞之。鳄尾上还有胶,尾巴一扫,水边的人就被粘住,落入水中……”(注1)
嗯,刘盈现在面前的这个标本是湾鳄,后世里有关湾鳄和老虎的冲突记录很少,但凡是留下过影像记录的,无一不是湾鳄最终获胜……
比如晋朝左思《吴都赋》里也有记载,鳄鱼长二丈馀,有四足,似鼍,喙长三尺,甚利齿,虎及大鹿渡水,鳄击之皆中断。
当年韩愈写下《祭鳄鱼文》里,说到的鳄鱼指的也是这种湾鳄,只不过鳄鱼并不是被韩愈写的文章驱赶走的,更多的是受到气温的影响。
公元820年前后,华南地区的气温一直处于一个低于平均水平的阶段,尤其是韩愈被被贬的819年,气温几乎达到了历史上的最低点,湾鳄为了种群繁衍,不得不从潮州继续向迁更加温暖的南方迁移。
所以,韩愈被贬谪八个月之后,就凭借这一政绩重返庙堂之上了……
当然了,韩愈并非单纯欧皇躺赢,也是做出了一定努力的。
按照《梦溪笔谈》中的说法,当地土人杀死鳄鱼的方法,就是将铁钩之类的东西塞进牲畜身体里,扔到河里让鳄鱼吃,然后铁钩被鳄鱼吞咽之后,肠穿肚烂而死。
韩愈的文章,大抵就是先用先用祭文来安抚。
民众,接着用这种方法杀鳄鱼,如果效果不好就再想别的招数。
嗯,后来又遭贬谪到潮州的李德裕就是个非酋了,他到任的时候正巧气温回升,出去度假避寒的湾鳄回家了……
而刘盈捕捉到的这些鳄鱼也是用了韩愈的法子,只不过他更加激进一些,不光采用的渔网加拖钩的方式,而且将床弩安置在了平底沙船之上,将之改造成了类似于捕鲸船的样式,主动出击。
毕竟南昌城附近的鳄鱼属于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傻不拉几的对于人类没有丝毫防范的想法。@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所以,鳄鱼皮包包就有了充足的原材料。
在刘盈侃侃而谈的编着段子的时候,小萝莉在吕雉的目光威胁下,放弃了掰一颗鳄鱼牙作为收藏的想法,主动拎着手中据说是“鳄王”脖颈下一块嫩皮制作的包包走来走去。
虽然周围的一圈贵妇人们谁也没有多开口,但她们的神情无不表明一个信息。
种草成功!
而在另一个角落中,许负边如饥似渴的记忆着刘盈编排的有关鳄王的传说,想要将之改良用在自己无聊写的书里,同时准确的抓住了几个关键词。
南昌城。
鳄鱼皮出自南昌城,也就是说,南昌城开发债券要升值了……许负默默记下这一点,准备回去之后就让人到黑市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人因缺钱而低价转让的。
注1:鳄王的传说出自于清代聂璜编写的《海错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