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年仔细想了想,所谓民以食为天,因此铜钱的价值,其实主要和粮食挂钩。也就是说,无论是周朝还是秦朝,以及现如今的汉国,都实行的其实是粮本位。既粮食的价值决定铜钱的价值。”
刘邦沉默片刻,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一直催着治粟内史在全国大肆修建粮仓,按照之前制定的价格不限量收售粮食,想来为的就是这个粮本位喽?”
刘盈点点头:“这是如此。不过等到咱的铁路修好了,火车通行全国之后,天下的粮价就可以趋于一致,这样或许就有了发行以粮食为锚定的新式货币……”
嗯,钞票上印老刘和自己的脑袋,围上两穗粮食,争取成为绿币那样的硬通货,到时候钱荒了核动力印钞机开上半个月,放放水,啥经济危机都没了,想来上断头台的几率就更低了……刘盈嘴角扬起,神色莫名。
只是他的神情看在刘邦眼里是我儿子真有才,而在卢绾眼中则是这小子真阴险,又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然而卢绾控制不住的站出来说道:“火车?就那铁牛?呵呵,这么长时间了连个影子都见到,还搁这吹牛逼呢?”
今年指定通车……刘盈看着卢绾,话到嘴边改口道:“呵,项目黄了就黄了呗,反正项目破产之后,贷款肯定是不还的。毕竟条款里说了,责任有限,债务自然也有限……”
嗯,卢绾之前为了得到刘盈的保证书,不仅自己投了不少无息贷款,重要的是他还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在昔日的门客下属那里也替刘盈拉来了不少投资……
所以,刘盈破产,卢绾不仅收不回钱,而且信誉也会跟着破产……
于是,卢绾眉毛渐渐扬起,向着撒腿就跑的刘盈追去:“敢坑乃公?臭小子有种你别跑!”
看着眼前的一幕,刘邦笑而不语,只是看向缩在角落的张不疑时,脸上闪过几分不悦。
“过来。叫你呢!”
张不疑满脸忐忑的走过来,俯身行礼:“陛下……”
刘邦懒得纠正他的称呼,只是皱着眉头问道:“你现在都做些什么事啊?”
张不疑掰着指头说道:“做做投资,帮我娘打理家业,帮芷阳打理封地和产业……”
刘邦打断,不悦的说道:“都是帮别人,你自己就没有主业吗?作为一个男人,没有自己的事业去忙,你丢不丢人!子房如此大才,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
可,这就是我爹的安排呀……张不疑满脸委屈,但有些事情是张良反复交代过的,因此不方便和刘邦明说,只是弱弱的说道:“其实、其实我有自己的主业……”
刘邦双手抱臂,虽然比张不疑矮了足足一头,但气场两米八:“说来听听。”
张不疑低下头,舔了舔嘴唇:“就是,就是购买土地,按照当地的地理环境、水文条件打造适宜的种植园,然后等到两三年过去,种植园开始盈利之后,再高价卖出……”
刘邦有些哭笑不得:“盈利了,然后再卖出?你其实是个傻子吧?”
在张不疑呐呐不言的时候,刘盈溜了一圈卢绾,跑回来笑着说道:“他可一点都不傻,不信爹你问问他,所谓的高价是怎么个高价法?”
ps:有关古代糖价。
汉朝好像没有制糖业,所以没找到。
但唐代李匡义《资暇集》中写,乳饧(糖)时新开是肆,每斤六十文。而当时贞观年间,1斗米是5文钱,1斗相当于现在的12.5斤,也就是说,一斤乳糖可以换150斤大米。
日本学者池田温《中国古代籍账研究》中写,唐天宝二年,交河郡市估案,交河郡都督府之印,沙糖一两,上直钱拾贰文,次拾文,下玖文。米价每斗十三文钱,按照十六两一斤计算,一斤蔗糖可以换120-180斤大米。
而到了明朝时期,生产力相对发达,顺天府宛平县知县沈榜记录了当时的物价,每斤大米2厘8毫,每斤白糖40厘,一斤糖能换十四斤米。当然了,对比悬殊主要是因为北方不产糖,运费太贵。因此在美国学者穆素洁1998年出版的《中国:糖与社会—农民技术和世界市场》这本书中,1600年广州每担白糖,价值在1两~2两之间,只相当于是粮价的四到五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