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还定三秦,定都栎阳之后,刘盈抽空将胡亥挖了出来,连同找到的那些秦公子、公主尸骸,一同送入了秦始皇陵,让他们父子、父女死后团聚。
但刘盈依旧觉得宜春宫有些晦气。
因此他将宜春宫改成了类似后世贡院的地方,平日里收费供百姓参观,毕业季则在那里举行招募佐贰官的‘国考’……
而和刘盈有着相同想法的长安人不在少数。
这也导致了宜春宫周边除了供游客、考生消费的店铺、客舍外,没有太多民居。
而在去年,长安城不断南扩,将那里也纳入了长安城的范畴。
按照后世的标准,宜春宫所在的地方应该在长安四环到五环之间……
刘盈所谓的利国利民,就是扩建隑洲,然后搬过去几所大学,一并搬迁的还有各种附属小学,附属中学,方便在那里打造邻水学区房的概念……
实业误国,房产兴邦……刘盈暗暗点头。
不过他并不打算现在就立刻着手去做这件事。
时机未到。
他准备等到新年大朝会,宣布将关中一分为三之后,再去着手这件事!
这一方面是为了利益最大化,减少拆迁难度。
毕竟从前内史所在的关中平原是一个整体,而现在只有三分之一大小的京兆尹才是天子脚下,因此长安城的地价必然迎来一波飙升!
若是提前泄露了学区房的概念,必然会有很多麻烦。
而且,他还要等待‘官坊’封顶,这样好让长安城,以及长安城周边各县的中产们彻底放下对楼房的疑虑。
最关键的是,皇家银行下属的各个子银行也差不多会在那时候挤死竞争对手,全面铺开摊子!
到那时,才是割韭菜的好时机!
子孙贷了解一下咯……刘盈轻轻摸着胡须,旁边那个向他炫耀一尺长大鲤鱼的张不疑也变得顺眼多了。
…………………………
恒河口。
新栎阳县。
这处从殖民点升级为城市的地方,最初的居民是来自关中栎阳县的开拓者。
周亚夫牵着马走在街道上,耳边满是带着关中话的方言,这让他感到格外亲切。
毕竟他爹是土生土长的沛县人,而他却是生在关中,长在关中。
片刻之后,周亚夫抵达县衙。
大堂上,新栎阳县县令朱率张开双腿如同簸箕一样的坐着。
此人是都昌侯朱轸的长子,二十多岁,生的方面阔口,面如重枣,虎背熊腰极其雄壮,没有半分文官的样子。
见到周亚夫到来,朱率赶忙站起,上前行礼:“见过大都护!”
周亚夫点点头:“咱俩光屁股长大的交情,你这是磕碜谁呢?说吧,到底有什么急事啊,非要让我大老远的跑一趟?”
朱率脸上遍布愁容,吭吭哧哧了好一会,说道:“我这个人不善言辞,一句两句的我也说不清,我给你找个明白人,让他给你说!”
他说完,招招手,叫过来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佐贰官。
周亚夫压下心中鄙夷,问道:“究竟何事?”
佐贰官回答道:“前日,一伙巽加人趁巡逻士兵不查,将新栎阳县的界碑挪动了一下……”
周亚夫大怒。
他瞪着眼睛看向朱率:“界碑乃国之边界!此地虽然名为大汉租赁,但在租约到期之前,这里是我大汉疆域,岂容异域蛮夷侵犯?”
“你县令有守土之责,遇到这种事不应该是点齐县兵杀过去,族灭那些乱臣贼子?”
“怎么还是这个炮仗脾气?”朱率皱皱眉:“在你心中,我就是那般软弱无能之辈?我虽然不通文墨,但领兵厮杀的本领未必比你差!”
“所以,你听他说完成不成?”
周亚夫不屑冷笑,问道:“好啊,你说!”
佐贰官神色有些莫名,弱弱的说道:“回禀大都护,那一伙巽加人并非是在侵占大汉领土,而是将界碑拔起,埋到了他们村子边上……”
“嗯,如果按照他们的做法,那个巽加人的村子就成了我新栎阳县的疆界……”
周亚夫大睁双眼,嘴巴越张越大,满脸懵逼。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问道:“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佐贰官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许是官逼民反?这个下官就不得而知了,下官只是知道他们那边的税赋一直都很重,巽加王收走税赋之后,留下的钱粮仅仅是让他们饿不死而已……”
周亚夫在原地走了两步,长叹一声:“陛下说得好啊,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朱率稍稍沉默,弱弱的说道:“那好像不是陛下的诗,而是屈子写的《楚辞》……”
周亚夫脸红了一下,挽尊道:“这屈子好生大胆,居然敢抄袭陛下的诗作!”
嗯,他真的没读过《楚辞》。
毕竟他爹是个大老粗,而他从小学的也都是些兵法战阵之术,从不涉猎那些之乎者也的文言文,之前那两句诗他还是在刘盈那里听到的……
而出于对刘盈的个人崇拜,他将之牢牢记在心中……
没想到,闹了个笑话……
听到周亚夫的话,朱率觉得若是自己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必然会被恼羞成怒的周亚夫打一顿……
因此,他岔开话题:“我觉得,他们不单是因为赋税,而是因为信仰……”
周亚夫皱眉:“信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