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次,我做真君子,不做真小人。”
江德昭心神震荡,久久不语。
明明是阴霾的春雨时节,刚刚落尽的小雨也坠入了泥土。庭院中,娇艳的花丛里开出小小的彩虹,姹紫嫣红,十分的夺目。
穆承林在江德昭的温柔笑意中,轻声问:“我来你家提亲好不好”
“好。”
穆承林的欣喜还没上眉头,脑袋就被一个比砖板还要厚实的书本砸到了,江德弘披着长衫趴在门口对着穆承林大喊大叫:“你这条披着羊皮的狼我姐姐谁也不嫁,她要照顾我一辈子。”
穆承林捡起书,拍了拍灰尘:“等你娶了媳妇,你姐姐还继续照顾你”
江德弘理直气壮:“对我可以养她一辈子。”
穆承林嗤笑:“你愿意,你媳妇不一定愿意。”
“那我就休了媳妇,专门养姐姐。”
穆承林鄙视他:“没长大的毛孩子。”
江德弘夹在两人中间不停的闹腾,他会试考完,睡了两天一夜,现在正精神饱满,浑身是劲的要跟穆承林较量。江德昭对活蹦乱跳的弟弟相当纵容,穆承林讨不到好处,只能抱着脑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回头江德弘就逼问自家姐姐:“你真的决定要嫁给他了”
江德昭问:“不嫁给他,还嫁给谁”
江德弘道:“等我做了官,你想要嫁给谁就嫁给谁,反正总有比他好的。”
江德昭笑了笑:“可是比他官职高的,不一定会对我好;对我好的,不一定会对你们好;对你们都好的,又不一定有他的家底和地位。事事太难全了,我见过他,也与他相处过一些时日,了解虽然不多,可也比一问三不知的好。”
江德弘泄了气:“其实,姐姐你是怕等我做了官之后,再来提亲的人看上的不是你本人,而是你的家世吧。”说到底,江德昭情愿找个能够帮助弟弟的人,也不愿意找个给弟弟拖后腿的人。
江德弘蹲在她的膝前,低垂着头:“我总觉得委屈了你。”
江德昭倒不以为意:“如果他一如既往的对我好,能够帮我一起看顾你和德茗,那么就不会有委屈。”
她说:“女子的一生,不过求一心人而已。”
江德昭再去周家的时候,在周老太太身边看到了一名老宫女。
周德洳替她引荐,说:“这位是和妃娘娘身边的红人,也是三皇子的乳母。”
江德昭心里忐忑,与那方姓的宫女行了礼,就坐在一旁听她们说话。
方女官倒是堂而皇之的打量着江德昭,问她在哪里上的学,是哪位先生指点的学问,先生考了她什么题目,她如何作答。
又问她家里有多少亲人,江德昭说:“即将分家,以后要和同胞妹妹一起,与弟弟去外庄住。”
方女官显然早已知晓这些,不动神色的道:“狠心的父亲。”
江德昭不会傻到在外人面前评价自己爹爹的不是,她连马氏也不提起,更加别说庶出的兄弟妹妹。
方女官又与周老太太说起周家幺女当年出嫁的盛况,说起已故周氏与皇后娘娘的情意,说和妃多得皇后的照拂。和妃身子弱,是个娇滴滴的病美人,如果不是皇后亲和,和妃活不到现在。
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最后周老太太亲自送出二门,又带走了不少的礼品。
再看着低眉顺目的江德昭,老太太也忍不住催泪:“是个命苦的。”
江德昭笑道:“先苦后甜,日子总会好起来。”
周老太太这才问:“你对三皇子印象如何”
、31
三皇子
江德昭的惊诧无疑给了周老太太一半答案。
江德昭的回答也撇的相当清楚:“我与他并不是很熟识。”
周老太太相当直白:“在前些日子三皇子就在和妃面前提过你,那时候你与穆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德弘也忙着备考,因为没有明说,我就没在你面前提及。”
江德昭静静的听着,周德洳也难得的安静,只是一双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江德昭,似乎想要将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
“三皇子的身份地位自然不用说,性子在几位皇子中最为温和,和妃在宫中也是善人,与陈皇后情同姐妹。”
老夫人拍着江德昭的手背,慈祥的说:“只有一点,三皇子曾在北雍为质,就算回来了,他也只能做一位逍遥王爷。”
“德昭你是周家的外孙女,虽说不能嫁得大富大贵,能够得一桩平安和顺的姻缘也不错。”
江德昭依然毫无表示,她甚至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周老夫人淡淡的道:“我听说,前些日子你去庙里做法事,就与三皇子巧遇,受他照顾了一些时日。”
江德昭压在洒绣滚边比甲上的指尖终于弹了弹。
周老夫人立即发觉了她的促动,眼中神色难明,只将手下的柔荑压得更为紧密了些:“说到底这也是你的婚事,不管你如不如意也先给我通通气,我老婆子不为别的,只想着你们后辈们都过得好。”
出了院子,周德洳请江德昭去她那边坐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比亲姐妹,江德昭不好与周老夫人说的话,倒是可以跟周德洳说。
周德洳遣散了丫鬟们,悄声道:“你也别对三皇子抱太大的希望。我听说这次后宫小选,主要就是替几位要娶亲的皇子王爷们挑妃子。三皇子无权无势,不一定能够把你指进门,如果不是做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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