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话很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周毓惠眼里,杨伟笑着几步一回头,出了检票口,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直到飞机腾空而起,周毓惠才自发觉两行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默默地流出眼眶,留在脸上。不过,这次却是没有更多的伤感,这个男人在给的遗憾的同时,也给了她不少自信,起码她现在相信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周毓惠擦擦眼睛,迈着自信的步子,出了候机厅
一个人的一生中,会有多少个值得留恋的朋友都匆匆成了过客,周毓惠在出了机场的一霎那做了一个决定,她决定让自己努力忘记这个人,也许一年、也许三年,不管多长时间,这个人也许会像自己曾经的普通朋友一般,忘记了名字、忘记了长相,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即使忘不了,这个人和自己的人生轨迹也许永远不会再交集了
送走了杨伟,依然是陈大拿开着车带着周毓惠回凤城,让周毓惠觉得有点奇怪的是,自打有了杨伟,陈大拿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很严肃,一点也没有原来那样花心架子。
刚刚出了机场停车场,周毓惠看着专心开车的陈大拿,小心翼翼地说道:“陈董,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陈大拿复杂地看了周毓惠一眼,又是恍然大悟地说了句:“你是要辞职吧”
周毓惠一惊,诧异地看着陈大拿,奇怪地问了句:“您怎么知道我现在只是有这个想法了”
“我那能知道是杨伟猜到的。”陈大拿淡淡地说道。
“他我没和他讲过啊”周毓惠现在是真的奇怪了。
陈大拿笑笑说了句:“他说你心高,这次事一完,肯定不会留在天厦了,肯定会辞职,呶他还给你留了一样东西,让我交给你。你自己拿吧,在我的手包的夹层里”陈大拿说着,把手包递给周毓惠。
周毓惠奇怪地翻出了东西,是一个信封,信封里,赫然是一张银行卡。正自诧异就听陈大拿说道:“一百万你不要推辞,他说你肯定会不甘人下,属于那种一定要自己当家做主的女人这钱是留给你的,他说就当这次你帮忙的报酬了”
其实这话不太准确,杨伟的原话是:老陈,这娘们是个男人性格心大得很,你要想泡她,我估计你把天厦划她名下差不多这话雷得陈大拿不浅,现在不过是委婉地说出来了。
周毓惠一下子觉得胸中泛起了一种异常的激动,一直刺激着鼻子有点酸,努力忍着才没有让陈大拿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
周毓惠轻轻地说:“谢谢也谢谢您,陈董。即使我走了,如果天厦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陈大拿说道:“呵呵那倒是,少不了麻烦你如果你真决定要走,提前和我说一句,让我有所准备,今年的年薪照全额付你,你来天厦后变化不少,给我们提了不止一个档次,走了还真有点可惜。”
周毓惠有点受宠若惊,说了句:“谢谢您,陈董,其实我那有您说得那么好”
陈大拿道:“有的。这两年我最大的成功之处就是认识了两个人,一个是杨伟、一个是你,你们俩人的出现,把我的事业推向的巅峰,可惜呀现在都要走了。哎,特别是我这位便宜兄弟,你说他在吧,我看见他就头疼,不定给我找什么事你说看不到他吧,我又心虚,心里没着没落的,咂咂”陈大拿说着,脸上不自觉地很惋惜。
周毓惠没接这茬,摇摇头,一副迷茫的样子问了句:“他怎么会猜到我要走奇怪,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粗线条的人”
陈大使呵呵笑笑,说了句:“呵那是你不了解他,这小子别看面上粗,心细着呢,走一步能看三步,特别是整人的时候,整得你有苦说不出,这手法是越见高明呀,直到现在,我都没看懂他是怎么着就把高玉胜给搬倒了。厉害厉害哎,周经理,你们俩”
“我们俩没什么,他这心思不在凤城,更不在我身上。”周毓惠淡淡地说道。
“这倒是这小子现在心思怕是全在那个韩雪身上。哎,我活这么大,阅人无数呀,我这位小兄弟有些地方还真让我看不懂,男人沾上受不了,女人沾上忘不了。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想干什么,你永远猜不到。”陈大拿有感而发。
“是看不透,也许我一辈子都看不透”周毓惠说着,眼睛投向了窗外,让车窗外的风,无声无息的消灭了眼里含着的几滴清泪。
车里两个人都沉默了,怕是被同一个人牵着心走。和陈大拿的一番对话更坚定的周毓惠辞职的决心,此时她觉得,自己的眼光,也许应该放得更长远一点,她确实想拥有自己的事业和自己的世界,和杨伟一起学了很多,而最有感触的就是自己缺乏那种可以包容一切的亲和力,像杨伟一样,不管是街头混混也好、贩夫走卒也好、达官显贵也好,不是被这种亲和力感染就是被它折服。
也许,正像杨伟说得,心胸宽了大了,可以装得下太行山
杨伟走的当天,还有一个人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这人却是鲁直清,正向杨伟预料的一样,鲁直清受到的处分仅仅是写了一封检查而已,工作被调回了市区,直接负责高玉胜涉案人员的犯罪事实的查实工作,暂时挂靠在大案组,成了佟思遥手下的一名组长。皮爱军刚更风光了,直接成了凤城市打黑除恶专项工作组的代言人这事不用说,要杨伟看,就是把这老皮推到前台当炮灰去了。你要把得住,那是风光无限,要把不住,吃家伙的时候你也在头里。
这,恐怕也是用兵之道。启用皮爱军有点以黑制黑以蛮制蛮的意思,启用鲁直清就更简单了,凤城谁也可能在高玉胜的案子处理上被收买,唯独此人不可能;谁也有私心,唯独此人不可能,如果有私心的话,鲁直清怕是恨不得把这伙人全判死刑武铁军做为了一个从外地空降到凤城的局长,严格地说还没有自己的班底,杨伟这次,无意中给他带回来两员大将
当鲁直清从快递员手里接到信封的时候,鲁直清还很奇怪什么人会在凤城用快递给自己寄东西,一拆开,有点愣了,却是自己给杨伟打得那张七万场钱的欠条,上面落了几个龙飞凤舞的魏碑大字:老鲁,恭禧升职送上贺礼一份
老鲁一下子觉得有点百感交集,看看四下无人,小心翼翼地把欠条叠好装进内衣口袋里那张欠条在他的口袋中像个小兔子一般,揪得心都是砰砰直跳。这架势说明杨伟根本就没准备要这钱了。
“这人,很够朋友”
鲁直清默默在心里泛起这么一句话,这话,完全不像他这个老警察应该说的。
思得伊人换新装、天蓝海清喜欲狂
千里迢迢的路途却是只用了一个小时,比从凤城到省城的时间还短,下午十六时四十分,航班准时在大连降落了,入目就是蓝天白天大海一望无际,天蓝海清的景象与凤城的连绵大山是截然不同而且杨伟也突然发现,仿佛一下子跳出了凤城这个圈子,顿时像远处的大海一般,心境一下了宽阔起来,离开的熟悉的环境,那种怀念过后的新鲜感很快便冲淡一切不快,何况,杨伟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快。
古人有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那是嫖娼去了,不值得提倡
杨伟在想,惴着几百万,回家娶媳妇。这境界可比古人的还要高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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