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夫说着,关振铭却是一笑,李大财神若是自己没从天津个叉,没准还真赶上这李大财神进京。
李大财神
李子诚
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闪动着精光,关振铭知道没准李子诚还正在“等”着自己,他需要自己,尽管他本甚至都还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一个人存在,可他离开不开自己。
“先生,皮儿胡同到了”
看着熟悉的门槛,提着行李箱下车的关振铭正准备结车钱给黄包车夫时,旁边一人抢先丢了一块银圆给那车夫,边挥手让车夫快走,边抢着帮他提行李嘴里直念叨。
“表少爷,您回来怎么不打个招呼让我派车去接你啊这大冷的天儿,还要您自己坐黄包车回来,您说这算啥事啊”
不用回头,关振铭就知道说这话的,肯定是自家的管家他是当年三叔考取功名时从家里带来的本宗的关栓。回过头一把拦住他提行礼手,一面说道。
“栓叔,按辈份,您是长辈,您帮我提行李,您说那有这个理数的”
说完,两人站在门口哈哈大笑起来,笑过后,关栓向站在门口的几个仆子呵斥道。
“你们这些没眼界的家伙,表少爷来了还不快帮着表少爷提行李一个个饭吃撑了,忘记关家迎客的规矩了是不是”
转面关栓又是一面热情的对关振铭说道,但关振铭还是注意到在关栓热情的同时,还是用着“迎客”话语“表少爷来了”,这关栓就是自己叔叔的心腹,这人哪、忒生份也忒小心
“表少爷,老爷正在家呢走、走,快进屋。”
说罢,关栓拉着关振铭的胳膊就向院内走去。
到了书房外,阻止栓步的通报,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等栓叔走远,关振铭深吸一口气,站在门口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正准备敲门时候,书房内却传出三叔的声音。
“是振铭在外面吧,进来吧”
声音很是平静,听着这声音关振铭在心底一叹,三叔对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半冷不热的,自己毕竟只是他的侄子,就像他送自己的儿子去美国读书,却送自己去日本一般,这亲不亲就体现在这细微的地方。
“见过三叔”
一进屋,关振铭便冲着坐在书桌后的三叔长施一礼。
“嗯,六年没见了,你比过去成气了”
坐在书桌后正看着书的中年人,穿着一席的长袍,除去眉目间略带些许忧意之外,看上去精神似乎不错。这就是自己的三叔关冕钧。
“这些年让三叔您费心了”
不等关振铭把话说完,关冕钧却皱了下眉头说道。
“坐吧”
“长者前,侄儿不敢坐”
关振铭守着礼,而关冕钧也没有坚持,只是点下头,在把视线投给手中的书时,似不经意的问道。
“振铭,你这从东京学成归来了,可有什么打算啊”
三叔的话,到真打了关振铭一个措手不及。按他的打算,这件事不妨拖个一两天,先从三叔口中探探口气,然后再慢慢的试探三叔的意思。
那李子诚想修铁路,而三叔却是前朝任铁路大臣,即便是现在只是参议员,可却也兼京绥铁路总办一职,现在共和了,这官位却是没免的,自己之所以留在天津,就是想等上几天,看看那李子诚怎么趟京城的水。
而结果却让关振铭大为鼓舞,那李子诚根本就不知道京城的水有多深、多浑,这正好给了自己机会,可这个机会却在眼前的三叔身上。
可,以三叔的脾气,他会帮自己吗
如果三叔不出面的话,恐怕自己的那个想法,不过只是一个想法而已。
可他万万没想到三叔如此开门见山,于是愣了好一会,才说道。
“三叔,现在堂弟他们都在美国读书,这些年三叔没少为振铭操心,振铭只想在您身边多尽尽当子侄辈的教道,其余的事儿,暂时还没考虑”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按关振铭的想法,没准三叔听着这话,自然会连声夸奖自己,至少会称赞自己一番,可却没想到,关冕钧听到这话,眉头只是一皱,抬眼看看大哥的这个长子,在心底一叹。
这小子,心机太深、心思太多对外人是,对自家人也是也正因如此,自己当初才会把他送到日本,而不是美国。在日本他顶多是和国人玩心思、玩心机,可到了美国,没准心想至此,关冕钧把脸一板。
“混帐,你这是什么话,你叔我才四十几岁,还犯不着你来伺候,若是要人伺候,当初我还把你送到日本留什么学告诉你,我清楚的很,怕你这几年在日本,也就是和当初在京城一样,就学着嘴皮子上的东西,大哥若是知道你现在是这般样子”
说到激动处,关冕钧更是气的满面通面,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而关振铭在三叔那句“混帐”刚出口,就连忙垂下头,站在一旁一言不,被三叔训了十几年,怎么会不知道三叔的脾气,果然,关冕钧训了半晌,见关振铭不一言,便知道自己那番话又“喂狗”了,于是便自揣起茶,润了下嗓子,随后把杯子朝桌上重重一顿。
“告诉你,关家可是不养闲人的把你的打算说来听听吧”
这般处境下,关振铭那里还敢隐瞒,他知道现在再不说,恐怕以后还真没说的机会,于是连忙笑嘻嘻的说道。
“侄儿倒不是没什么想法,只是怕三叔不准,正在踌躇之时,没想到三叔如此圣明,连侄儿这点小心思也没能逃出您老的法眼”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原本就无意给侄子脸色看的关冕钧这会脸色自然好了很多。
“还不快说”
“三叔,不知道三叔是否听说过李致远”
偷瞄着三叔一眼,见他被自己的马屁拍的很是舒服,于是便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说那李财神”
提着这名字,关冕钧放下手中的书册,看了关振铭一眼。
“正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