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里头,一会儿是三夫人的小丫头打坏了东西,挨了一顿板子,一会儿是四奶奶的婆子贪污了月例,被撵到了庄子上去。
大老爷也在林姨娘的枕头风之下,开始由不可置信,再到若有所思,后来变得颓丧伤感,最终无法不去相信那个事实
兄弟不和如斯,勉强在聚在一起只会生出祸事。
因而当三房的人不堪其扰,提出要去陕西时,没有任何话语阻拦,反而对三老爷说道:“你在陕西呆了十几年,人情世故都在那边,过去也好,将来找了机会起复,免得再被旁人夺了去。”
三老爷一声冷笑,“大哥嫌我们这些做兄弟的烦,那我走了便是”
回到屋子,气冲冲的叫丫头婆子们收拾箱笼,自己坐在椅子里发狠,对着三夫人发泄不满,“原先你说后宅鸡犬不宁,是长房的意思,我还不信,今日见了大哥的那番态度,真是由不得不信”
三夫人心中有鬼,忙道:“不留便不留,咱们回了汉中还更好一些呢。”
三老爷皱眉,“汉中如今有刺史,我如何回去便是要去陕西,咱们也只能另选一处暂居,等到将来起复,那个位置还不知道拿不拿的回来呢。”
三夫人却道:“不论去哪儿,总比日日看着别人的眼睛鼻子要强”
“杏娘的事”三老爷心里一直有个疙瘩,皱眉问道:“真的不是你”又是冷哼,“不是你,便是老四和老四媳妇。”扭了头,“事情做得太绝了,也难怪长房和四房容不下。”
三夫人抿嘴不语,片刻后,红了眼圈儿,“绝不绝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本来我们一家子在汉中好好儿的,老六他”忍不住滚下泪来,“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就这么无故的枉死”
“罢了,罢了。”四老爷一挥袖子,心下也对小儿子的死难受得紧,再想起四房的两个侄女,恶狠狠道:“那两个小丫头片子,都不是好东西”
三夫人收了泪,冷笑道:“杏娘自己淫奔无耻,怨得了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杏娘若是一个端庄的,怎么会跟外男出去再说了,就许长房的人处处算计,还不兴我给儿子报仇都是活该”
一想到,往后这几个侄女都要顶个不洁的名声,心下便是一阵快意。
到了晌午,管事妈妈进来回禀收拾妥当。
三房的人连招呼都没有打,便出了门。
一路向西,晌午时分终于出了济南府。
四爷在车内得意笑道:“我那两个淫奔的堂妹,不知道将来出了阁,在婆婆妯娌面前怎么做人,真是比死了还叫人痛快”
“四爷”四奶奶搂着怀里的小女儿,捂了她的耳朵,“莫说那些脏话,污了咱们金姐儿的耳朵,什么奔不奔的。”微微有些埋怨,“你也别只顾着快意,咱们金姐儿将来还要说亲,只怕也是要受影响的。”
“她才几岁”四爷不以为意,看着小不点儿似的女儿,“等她出嫁,都是十年后的事了。”又道:“再说了,咱们家马上就去陕西,再也不回济南和安阳,这些破事儿谁会知道你就别瞎操心了。”
四奶奶不语,掀开车帘哄着女儿,“金姐儿,你看外头”
却是吓了一大跳
外头马夫也发觉了不对劲,停下了车。
“怎么了”四爷探出头问道。
只见前面笔直的官道上,当中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英姿少年,身上并没有穿铠甲、戴头盔,只是提着一柄漂亮的红缨长枪,长长拖在地上。
三老爷惊得出了车,问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的目光比冰还要冷,比火光还要刺眼,提起长枪指向三房的仆从,“不是顾家的人,赶紧走”
一个五大三粗的长随上前,不服气道:“你是谁装模作样”
话音未落,那少年手里长枪就透穿了他的胸膛
“啊”人群里顿时尖叫四起。
三房的仆妇丫头们,都在瑟瑟发抖。
“都出来。”少年的声音说不出冰冷无情,令人不寒而栗。
三夫人、四爷,还有抱了女儿的四奶奶,都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但又不得不脸色惨白下了车。
长枪少年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四奶奶的身上,“我的枪和剑从来不杀妇孺,你带着女儿走吧”又指了三夫人,“你例外”
四奶奶怕得要死,又不敢撇下丈夫公婆独自逃生。
“啊”的一声惨叫。
一个家丁提着刀冲了上来,试图反击,依旧被那杀年一枪扑杀,接着又一起上来了两个,于是便死了一双
此人有如杀神
三房剩下的仆从吓得逃的逃、散的散,再也没有人敢冲上来。
寂静的官道上,只剩下三房的几个主子。
“还不走”那少年冷冷的看向四奶奶,勾起嘴角,“劝你一句,最好赶在我还没有后悔之前”
四奶奶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呆了片刻,出于求生的本能,哪里还顾得上被丈夫公婆责骂,赶紧抱着女儿上了马车。
三夫人的牙齿直打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我是谁”那少年勾出一抹笑容,殊无暖意,“你不是说,只要抓住和我徐离订过亲的人,不论献给谁,都是大功一件吗”
“你我”三夫人双腿一软,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三老爷惊呆了,“徐三郎”
四爷之前还在得意万分,这会儿差点没吓得尿了裤子,哭丧着脸央求道:“三爷有话好说,这里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徐离根本不理他,只是朝三老爷问道:“你知道,徐家是靠什么起家的吗”
三老爷心思一动,顿时被问题的答案吓得魂飞魄散,强自开口,“不知”又赶忙道:“不不不,三爷且听我说。”
“还是我来说吧。”徐离笑了笑,把长枪在手里利落的一掂,换了个姿势,然后一枪刺中对方心窝,“徐家,是靠刺杀朝廷命官起家的”
“啊不”三夫惊大吓,扑上去痛哭道:“老、老爷”
眼看倒在血泊里,转眼丢了命的父亲,四爷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三爷饶命,求三爷饶命”
徐离看向三夫人,笑道:“有句话夫人一定听过。”他提起长枪,麻利的结束了四爷的性命,“叫做,斩草要除根”
“你,你这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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