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一千两银子是理所应当。”
这个时候,买个丫头不过十几两银子
普通百姓远远没有这么值钱。
顾莲叹了口气,“既然是上下串通一气的,民不与官斗,越拖越麻烦,还怕老爷在牢里头受苦,不如早早的赎了出来。”
只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吧。
不过这话,不便当着婆婆和小姑子抱怨。
“我也是这么想的。”高管事连连摇头,叹气道:“偏偏老爷一听一千两银子,就急了眼,说什么也不答应”语气忍不住带出几分埋怨,“老爷不想花钱,只说那太守是胡判、乱判,又说二爷是在徐三爷手下做事的,休想就这么讹了叶家的银子”
顾莲突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倾身问道:“后来呢”
“那太守气得不行,让人把老爷又关进了大牢。”高管事一脸苦涩,“也不知道是去找徐家对证,还是做别的什么我们好求歹求的,人家就是不理会,如今连那太守的面都见不着,堂上的衙役们也散了。”
徐府后宅,薛氏正在闲得无聊给指甲染色。
她最近心情十分不好,那天撞见陪嫁丫头勾引丈夫,本来就够恼火的,哪知道没过几天,丈夫还向自己要人,说是去安阳的路上没人服侍。
当天下午,紫韵就“吃坏东西”闹起肚子来。
薛氏坐在长条椅里,斜眼看着蹲在旁边挑弄汁液的紫韵,真是日防夜防,没防到贼就在自己身边不由一声冷哼。
紫韵本来就是战战兢兢的,听得主母没好气,赶紧低了头。
那天的事,自己真是冤枉自己不过是想避开三爷,免得踩着他,谁料到他竟然会主动搀扶,还让正正让主母给看见了
甚至,有一点怀疑,三爷是不是故意给主母看的但是没道理啊。
而且他后来又再次要人,难道是,真的看上了自己
又是疑心,又忍不住有一点小小的欢喜。
本来自己和青霜两个大丫头,作为陪嫁跟过来,就是预备以后收做通房之用,免得三爷再收了外头的人。
可惜,自家主母不是一个能容人的。
“发什么呆呢”薛氏一声喝斥,“你的心思都放在那儿去了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看看、看看,都弄到外头了。”又骂,“只知道做些狐媚妖道的样子再不仔细一点,我就叫人牙子来领了你去”
紫韵越发的畏畏缩缩,不敢吭声儿。
一个小丫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找到薛妈妈,“有个婆子找你。”
薛妈妈看了看来人,走了过去。
“妈妈救我。”那婆子又是急,又是慌,赶着说道:“我有一个娘家侄儿,在府衙里头做捕快”
哩嗦、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薛妈妈听得直皱眉,半晌听完了,问道:“对方有个儿子在三爷手下做事”
“是啊。”那婆子急得跺脚,“不知道是什么人,只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现如今他老子在牢里,不知道该怎么个了局。”
“亏你们也想得出来”薛妈妈冷哼,“居然讹人家一千两银子”又问:“你到底说仔细一些,对方家里有什么人,做什么的,不然我怎么知道是谁”
“说是姓叶,家里做大生意的。”那婆子絮絮叨叨,“看着十分有钱的样子,本来家里人都准备给银子,偏生那老爷小气舍不得”
“等等。”薛妈妈打断对方,“姓叶还在三爷手下做事”
薛氏本来就不痛快着,见乳母和婆子说了许久,忍不住走了过来,问道:“在这儿嘀嘀咕咕些什么呢半天说不完。”
她心里有气,逮着谁都想数落一通。
这边薛妈妈刚想阻止,那边婆子已经跪了下去,“奶奶救命”连珠炮似的,把话再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叶家的人”薛氏慢悠悠的走回到椅子跟前,不紧不慢坐下,“还在三爷手下做事”奇怪道:“他们叶家不是安在长清吗怎么来了济南”
那婆子回道:“听说是来走亲戚做寿的。”
“这样啊。”薛氏倒是想起一件事。
早上去给婆婆请安时,隐约小姑子说了一句,提到顾家,还要准备什么回礼,自己进去她又不说了。
莫非是顾家有人做寿顾氏要回济南一趟,所以小姑子,那意思是顾氏之前送过东西给她不由想到了那张稀罕的小像
对了,顾氏和小姑子早就是熟识的
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
“奶奶”
薛氏暗暗咬碎银牙,面上却忽地笑了,对那婆子道:“既然是叶家的人打了人,那就先关在牢里,让他们家赔银子、养伤,等你娘家侄儿的腿好了,再放人吧。”
那婆子仔细打量主母的脸色,不像是在说笑。
虽然不明内里,隐隐也能猜到主母和叶家的人有过节,既如此,那事情就好办啦赶紧磕了头,“多谢奶奶,我这就回去知会一声。”
等人走了,薛妈妈却是急道:“奶奶,你这是做什么”
薛氏淡淡道:“不做什么。”
叶家老二跟着丈夫去了安阳,好几个月都回不来,他们叶家不是有钱吗一天讹一点,一天诈一点,榨干了再说哼,等到叶家老二回来时,知道亲爹被关在大牢几个月,吃尽苦头,媳妇又败了许多银子,那就有得好戏看了
自己坏了许多天的心情,总算舒畅了些。
薛妈妈却是着急,“奶奶,夫人不是让你别招惹顾氏吗你又何苦”见小主人一脸不为所动,更是担心,“不说别的,回头三爷知道了”
“他知道又能怎样”薛氏沉了脸,“顾氏已经嫁人,早就和他不相干了,难道他还能为了顾氏,和我拌嘴不成”
薛妈妈劝道:“奶奶既然知道三爷和顾氏不相干,好好的,又何苦去搅和叶家的麻烦呢不如放开算了。”
薛氏一脸愤愤然,本来顾氏就是心里的一根刺,这些天又为紫韵不痛快,如今叶家居然撞了上来,都是一些惹人烦的
上次叶家害得自己白花了八百两银子,这次要他们加倍偿还
“三爷那边”
“够了”薛氏猛地打断乳母,目光冷厉,声音有些尖锐,“我倒要看看,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顾氏有没有我”
这才新婚几个月,居然就跟自己要丫头
他们徐家当初逃到济南府时,不过是丧家之犬,要不是薛家收留,只怕全家上下连命都丢了自己是下嫁,是他们全家的救命恩人,他们徐家有什么资格不对自己好做人怎么可以忘了本
她满心愤怒,觉得丈夫变心变得实在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