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叶二太太再无接手中馈的可能。
叶大奶奶查了叶二太太的账目,里面有许多亏空漏洞,以及不清不楚的地方,还有她安排的人亦有问题。原本在这种事,在大家庭里通常都会搅稀泥裹过去,毕竟闹开了不好看,而且叶大奶奶还是晚辈,不好和长辈翻脸。
但是这一次,叶大奶奶居然不管不顾撕破了脸皮。
该裁人的裁人,该处罚的处罚,还拿着账本过去找到叶二太太,问她亏空的地方怎么补上惹得叶二太太恼羞成怒,从床上跳了下来。
“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叶二太太气得不行,怒道:“枉自平时大家还夸你贞静贤淑居然拿着账本,指着长辈的眼睛鼻子问话我都病了,你还这般不依不饶的,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呐”
“二婶婶,我并不敢的。”叶大奶奶蹙了蹙眉,“只是账目上头差了许多银子,我既然接手,总归是要问清楚的。”又道:“我一个没了丈夫的寡妇,没有进项,便是想替二婶婶填补上去,也是力不从心。”
“你、你”叶二太太气得面红耳赤,脖子都粗了。
叶五娘又是着急,又是着恼,“大,你有话不能和缓点儿说吗非要让我娘这么生气”看着半屋子的丫头仆妇,“还不快点出去”
叶大奶奶便问,“那依五妹妹看,这些亏空要怎么添补上呢”顿了顿,“听说五妹妹有三千两银子压箱钱,五妹妹又是一个孝顺的,不如”
“你休想”叶二太太彻底被激怒了,忍不住高声道:“我说你这么赤眉白眼的做什么呢原来是打着你妹妹的主意”
伸手要去抢了她手里的账本,摔着地上。
叶大奶奶不让,两人拉拉扯扯的,谁也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叶大奶奶就往后退,跌在地上晕了过去。
“不好了”素琴顿时大叫,“大奶奶”慌忙和丫头们一起扶人,又急急命人叫大夫,然后红了眼圈儿,对着叶二太太小声埋怨,“二太太有话好说,不是不知道我们大奶奶身子弱,怎么能”
咬了咬嘴唇,一面哭,一面扶着自家主母出去了。
没多会儿,便有大奶奶去找二太太对账,二太太恼羞成怒动手打人,大奶奶摔在地上一病不起的消息传出来。
叶二太太听了,气得差点没有呕出一口热血
自己一下子就成了个恶妇
叶五娘哭道:“她们都盯着那三千两银子,闹成这样,不如拿出去干净”忍不住有些埋怨,“娘也不必担心,我看二哥二不是那种没良心的,将来我嫁人,总不会短了我的嫁妆”
“他们再有良心能给你多少”叶二太太气道:“你跟你哥哥隔了肚皮,便是好也是有限再说你又不是儿子,一千两银子嫁个姑娘顶破天了这三千两银子是我的体己钱,谁也休想拿走”
“我不是儿子”叶五娘是个小姑娘家,只觉这几天大大的丢了脸面,再被母亲抱怨,不由哭得更加伤心,“我不是儿子,那也是娘你生出来的是男是女,又不是我能选的,娘要埋怨我也埋怨不上”
叶二太太被女儿噎得够呛,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床上。
顾莲赶着过去给婆婆侍疾,却吃了闭门羹。
倒是叶五娘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又怕得罪了,将来哥哥回来要落埋怨,出来解释道:“娘的精神不是太好,二你”
顾莲忙道:“病中静养是应该的。”
叶五娘小声道:“我陪二出去坐坐罢。”
“不用了。”顾莲和她没啥话说,让玉竹拿了一个盒子过来,递给她,“这里头有十二粒珍珠,原本一共二十四粒,我分了一半出来。”
“二”
“你拿着”顾莲微笑,“要是母亲需要用来安神养气,便磨了粉吃,要是用不着的话,将来五妹妹可以串一朵珠花儿戴。”
叶五娘回去打开一看,又圆又白,又光滑,个个都有半截小手指头那么大,更难得全都一般儿大小,整齐的叫人爱得紧
哪里舍得去磨了粉吃
叶二太太瞧了,问道:“你二给的”
“嗯。”叶五娘把手帕展开,铺在床上,欢喜的将珍珠滚在上头,“真漂亮”自己不是没见过珍珠,似这般品相的却是头一遭,“二说了,我和她一人一半呢。”
叶二太太扯了扯嘴角,“她倒是大方,还不是拿着叶家的东西做人情。”
“娘”叶五娘不满道:“二好心送了东西过来,是好意,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人家送东西还送出不是了”便把磨粉的话隐下,免得母亲说子浪费奢侈,“二说回头穿了珠花戴,我和她正好一人一支。”
叶二太太抿了嘴,最终表情还是有所缓和。
也对,儿媳要是不拿出来自己就要不着,不管是顾家置办的嫁妆,还是继子给她买的,她能拿出来给小姑子就算大方的了。
或许,自己是真的担心过了头。
继子虽然跟自己不亲近,但是礼数也算周全,没有做过任何忤逆的事,儿媳妇一向都温柔大度,又是官家小姐,应该不会像那些破落户似的,因为婆婆是继室,将来管家就跟婆婆抬杠子,容不下小姑子什么的。
唉,但愿吧。
不过不管怎样,那三千两银子自己是不会拿出去的
顾莲根本就没那么多心思。
只是想着婆婆被夺了官家之权,又被闹得大大的没脸,最后还把陪房亲信给赔了几个进去,损了夫人又折兵的,只怕肝火都旺得不能再旺了。
回头真要气出什么病来,婆婆一想到她被夺权,将来再一倒手,又要落到自己这个做儿媳的手里,少不得要日日侍疾,天天看脸色。
她是继室不假,自己是儿媳也是真,再怎么都不好甩了脸子就走。
给点东西哄着小姑子,顺便在婆婆面前做个人情,消消她们的气,回头丈夫回来了只管伸手报账,还能赚一个贤惠孝顺的美名儿呢。
倒是大那边,快刀斩乱麻给自己铺路,又唱了黑脸,回头得认真的谢一谢。
又想回到丈夫身上,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
打仗总是说不准的事儿。
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另外徐家一定打下了安阳才好,到时候就算顾家不搬,自己也要揣掇丈夫搬回去。
在济南府呆着,上头空气都带着一股子压抑的味道。
也不知道打到哪儿了不过丈夫不会武,不似徐离还要冲到第一线,在后方总应该是相对安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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