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
无末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点头道:“说得极是。那我先去了。”
半夏一边穿衣服,一边望着他的背影急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无末停下脚步,回过头凝视着自己的娘子片刻,又将目光转向炕上那依然四脚朝天顶着圆鼓鼓的小肚子睡得正酣的阿水:“我总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半夏上前拉住他,急道:“你去了也不顶用的”没得送了性命啊
无末笑了下,摇头说:“咱还有族人在山道口那里守着,我总要去看看吧再说,这火势到底如何,也要去看看的。”
他抬眸,凝视着半夏:“半夏,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娶了你。”说完这个,他再次望了炕上的阿水一眼艰难地道:“保护好阿水。”
说完便转身推门,匆忙离去,来到院中他高声叫了阿诺,让阿诺醒来。叫完之后翻身上马,追风嘶声长鸣,然后抛开前蹄疾奔而去。
半夏何尝不知,山中大火,他若贸然出去,危险重重。可是他作为族长,此时此刻,又怎么能只顾自己逃生而作为狼族养大的孩子,狼族大难,他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半夏一时之间只觉心如刀割,望着自家男人那远去的背影,这一去,可能平安归来
可是想着满村的族人,半夏咬牙强咽下心中的担忧,连忙小心地抱起阿水在怀里。这阿水睡得香甜,被半夏抱在怀中后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继续软软地趴在她的肩头睡着。
半夏一边抱着她,又为她裹上了那狐皮裘,一边拿了号角出门。此时阿诺也醒来了,他人倒是机灵,见无末叔叔半夜叫醒自己,便知道事情有异,待得见到上古山方向火光,也是一惊,连忙下炕穿衣出门。
半夏一手抱着阿水,一手将号角给了阿诺:“快,你吹响号角,咱们一起去村里唤醒族人。”
阿诺连忙拿起,对着号角一吹,悦耳悠扬的号角在望族村上方回荡,多少人从睡梦中醒来。
半夏连忙抱着阿水向村中央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上古山起火了,大家快醒来”
此时原本有一对望族人在守着神庙,是因为神庙高大正好挡住了那个起火的方向,是以他们竟然没发现。号角响起,他们被惊动,半夏这么一喊,他们也赶紧跑过来一问究竟,看清楚原委后,也跟着将大家叫醒。
望族人尚在热炕头上酣睡,猛地惊醒,望望窗外,也都惊了,纷纷跑出来。很快大部分都跑出来了,费来到半夏身边:“无末人呢”
半夏咬唇:“十一叔,无末去山上了。”
费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他这时候去山上做什么”
半夏担忧地望向上古山:“山道上还有咱们族人呢,他去看看究竟了。”
费凝眉沉思片刻,忽道:“望族的队长们,都到这边来”
这时候大部分的望族人都已经醒了,望族的队长,除了三愣子在山间守着,其他所有的人包括守着神庙的也都在了。
费见此情景,忙命守着神庙的那队人继续守庙:“你们记住,慢说这是上古山起火,便是天崩地裂,你们也要死守神庙,万不能让外人趁虚而入”
这小队长叫山蜂,也是老族长的孙辈,费的侄子,此时听了这话,朗声道:“十一叔放心,若是有人进庙,必要踏着我们的胸膛而过”说着便领命而去了。
费的目光转向上古山的火光,此时火光比起之前竟然更为旺盛了,他冷笑一声:“望族男人的胸膛犹如熔岩,又岂能任凭外人践踏”
刺骨的山风吹过,他的黑发打在坚硬硬朗的脸上,他的神色忽然变了。
一旁的半夏却是猜出了其中原委,忧心道:“十一叔,如今火势尚小,倒是不至于殃及我族。可是若起风向我望族村方向刮来,到时候火借风势,怕是”
一旁的众人听了,心俱是一沉。
此时正是刮得西风,上古山在望族之南,西风吹起,风紧紧在上古山蔓延,可是若刮起了北风呢
退一步讲,即使北风不起,这西风若刮得紧了,火势在上古山蔓延,恐怕也会将望族人烤为焦炭
望族人世代栖息上古山下,神庙不倒,望族不散,若是真得一场大火扫来,望族人又如何幸免于难
费眉头紧皱,死死盯着这巍峨的上古山,忽然沉声道:“岩,你带着一个小队,护着咱们的老弱妇孺,若是火势大了,速速带着他们逃命。”
说完这个,他回头望了望其他年轻力壮的族人,深沉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悲哀,他缓缓地沉声下令:“其他人,回家取了木盆簸箕等物,跟我来”说完,转身,上马。
其他族人,听了这命令,纷纷行动,回家取物者有,回头和老母娘子最后告别一眼的也有。
谁都知道,这一去,大火无情,蔫知能否归来
阿诺见了此番情景,忽然道:“费爷爷,带我一起吧,我也要去”
费冷眼瞥了下阿诺:“回去,保护好阿水”说完便驾马而去。
阿诺望着大家远去的背影,声音低落地问半夏:“半夏婶婶,无末叔叔不会有事吧”
半夏望着远处的火光,低垂下眸,怜爱地望着依然趴在自己肩膀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阿水,柔声道:“不会有事的。”
她的阿水,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是小小年纪便丧了父亲的人儿。
等到这件事情过去,她的无末平安归来,她还要再给他生一个像他的男娃,一家人幸福快乐地一直住在这上古山下。
此时的无末,一人骑了马只奔向那上古山要道,不多时便到了那族人守候之处,远远便见族人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
他忙翻身下马查看,先来到三愣子身旁,却见他头部流血,显然是受了伤,试了鼻息,发现尚有气息,只是晕倒,当下忙叫醒他。三愣子昏沉沉中醒来,睁眼见是无末,大惊,忙拉住无末道:“有歹人上山去了”
无末沉声道:“已经晚了。”
说完便去看一旁的木羊,可是却见木羊并没有外伤的样子,倒是口鼻间有着似有如无的果酒香。
三愣子见此,恨声道:“他们几个喝了木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酒,醉得不省人事,后来歹人要上山,只有我和二犊子,根本拦他们不住,被人家拿刀架在脖子上,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