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莫谦,还好不是莫谦。
莫谦的眼睛,是很黑很黑的那种,轻易地,就可以让人掉进去
然后她问:“tusaisarerchois”你会说中文吗
男人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又抬头用英文问了一遍:“canyouseakcheses”你会说中文吗
依旧摇头,芯瑶笑了,她指了指身边的座位。男人看着她,撇了撇头,坐了下来。
她不怕被人说成是疯子,她本来也快成疯子了。她说,低着头,她感觉那个男人坐在身边,没有走开的意思。现在的自己,戴着面具,在这个暂时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她想躲起来,然后倾诉
这个人,给她熟悉的感觉,但是他们是不认识的,他听不懂她说什么。她不用担心那是童话故事里国王的树。会在听见秘密之后,第二天,拿起树叶,国王的秘密就可以吹响整座城。
“我很害怕知道曼陀罗吗西方的邪恶之花,我不信那些的我是中国人,我为什么要信西方的传说但是,为什么我的爱情都没有好结果我爱的那么深,好像爱了一辈子,却爱上自己的亲哥哥那不是我造的孽呀为什么要算在我头上”她说着,手不住的抖动,男人在她身边动了动,专注的看着她。
“我痴痴傻傻的爱了那么久,我的亲哥哥终于还是哥哥,她娶了别人,也早有了孩子。我抱着死掉的爱和死掉的孩子在心里哭泣。然后爱我的人,却为我死了。他叫木村,对我很好很好的木村我就在他怀里,眼睁睁看着他替我死掉,然后丢下他一个人,像遗尸荒野一样。我竟然,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今天,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他要娶我,然后为什么不偏不倚的是他为什么那么准”
“你知道曼陀罗的诅咒吗不可预知的黑暗和死亡,颠沛流离的爱。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生的不归之路”她颤抖的笑,双手环抱着自己,不住的低语:“还好他不爱我,不爱我,不爱我就好”
男人手动了动,最终搭上芯瑶的肩膀,他把她拉进怀里,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他扯下面具,一张苍白而绝美的脸上,眸子中盈满了担心和自责,他说:“笨蛋。你就为了这个,躲我吗”
牵
谎言和悲哀不可分离,如果没有面具,所有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当灵魂在心底现出原形,还有谁会认出它们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熟悉的言语让她颤抖,她抬起头,看到那张亲切的脸,莫谦
“你看见我,就要逃跑了”他一只手圈紧她,嘴边扬起一抹苦笑:“戴上它,看见你这个样子,都让我眼睛生疼”他单手摘下蓝色的隐形眼镜,原本墨黑的眸子微微发红。
逃开,是她唯一的冲动,芯瑶站起身,不顾一切的就往城堡外跑。
莫谦的心一揪,也跟着跑出城堡,他拉住她,在喑哑的大树底下,月光倒出细碎的暗影,落在他们的影子上,他拉着她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放,她不敢挣扎,因为又一次,看见那纤长手掌上没有结痂的伤口,怎么,还没有好
“你又要逃开吗”
“你的手为什么还在流血”
“我用小刀一次次把他划深,它不会那么快好,我抓住你,你就不会那么快逃。瑶儿,我不会再放开你。”
“你”芯瑶不忍的撇过头,视线却逃不开那赤红的手掌“你存心要我愧疚吗”
“你愧疚了吗”他轻声问。
芯瑶无处可逃,只好闭上眼,紧抿着唇。
“瑶儿,我愧疚”他精致的眉头微微撅起,嘴角带着惨淡的表情:“我以爱你的名义却伤害了你,这一生,我怎么可能再自以为是的离开你”
“那你为什么自以为是的回来”
“自以为是吗瑶儿,你在逃什么”他墨黑的眸子紧盯着她,她的表情,藏不住的悲伤底下,隐约皱起的眉头。莫谦薄长的唇畔淡淡的,并不明显的,勾起一抹浅笑,眼底,却只剩苍渺:“曼陀罗吗”
“抬头看我。”他命令着,口气中带着不容隐藏的霸气。
芯瑶颤了颤,仰起头,对上他的脸。
“笨蛋。”他松开她,轻轻的揉她的发,低头亲昵的靠近她。“你躲什么曼陀罗诅咒吗那是我们一起看见的啊在那座小岛上,我生活的时间比你长的多,你觉得我会怕吗”
他抵上她的额头,对着她笑,他说:“瑶儿,命由己造。”
芯瑶的心底,燃起了一朵小苗,那是一种破土的冲动,地底下太冷。它们说,外面的世界,是温暖的,可是,真的是温暖的吗
一次又一次,那种期待连着不安的感觉席卷着她。她只能傻傻的看着他的眼睛,没有逃避,而是被迷惑的,任他的气息打在她的鼻尖,有一些痒,有一些温暖
“你一离开,我的胃病就犯了,去到医院,打着吊针。第一次,我觉得那导线太长了。我像个逃兵一样逃了出来,逃到巴黎歌剧院的门口,坐在那个椅子上。aosa座aos的痕迹还在那里,我一个人坐了很久,冬天这么冷,我就想像你戴着毛线帽子坐在我身边,侧头对我说,好想你,怎么办然后,你身后的霓虹变得好模糊,我就对你说,瑶儿,我在这里。一直到天黑,一个老妇人过来告诉我,她说:aos有个女孩下午也坐在这,和你一样的姿势盯着椅子发呆。aos我就想,那要是你该多好”
芯瑶微微动了动,她眨眨眼,眼眶有些微红。
“好想你,怎么办”他拥住她,感觉她没有挣扎,轻轻地靠在他身上。墨黑的眼底流光一闪,语气轻轻地,带着叹息,轻轻的叹息“我从来不相信命运,错信了它已经是罪过。为什么,你还要跟着再错一次呢我掌心的纹路只是你,你就是我的命运。这样,瑶儿,你还怕什么”
“我好怕你死掉”芯瑶的声音很小,呐呐的,带着颤抖。
莫谦手一紧,背僵直的抱着她,他说:“我的芯瑶,是个笨蛋。”
“可是,木村死了”
“所以,你才应该快乐。”他亲吻她的额头,面对面的,轻抵着额,他说“你站在这里,我们却要分离。这样是不是,太不知足了”
芯瑶犹疑的目光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带着期待和惧怕受伤的恐慌。他暗沉的眸子分外温柔的对上她,“瑶儿,未老不知何处去。人会惧怕生死,只是因为,不知道死了以后会去哪罢了。如果真的有诅咒,也是我先死,我会在那头等你。如果你觉得愧疚,活着的人总是最痛苦的,我把最大的苦痛给你。你更应该好好活着,不带愧疚地快乐的活着,这样,我才可以安心等你。”
他的话,轻柔的打进芯瑶的心里,却扯出一张无法逾越的网
她想哭泣,却只能咬紧双唇,她看着他们的身影交叠在一起,那么亲密,亲密的让她想哭。但是,影子和影子,也只是黑夜的故事罢了
“回不去了。”她轻轻地退开他的怀抱,蔚蓝的眸子,浓雾散去,只剩下逞强般的坚持。
莫谦皱起眉,漂亮的脸上染上一抹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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