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但灾后的一切赈灾事宜却是还需要一一安排妥当的,因此他匆忙吃完早点后,却是拔腿就往外头走:“我这便去寻安王,早点将这南京府的事情办完了,也好过咱们的小日子。”
昨日里头出生入死的,他这在后世逍遥惯了的却是有些难以接受,还是逍遥自在的好。
不过谭纵却是已然有所觉悟,知道到了这等情况,这南京城的形势已然愈发明朗:这王仁这会儿必然已经无路可走了,除非想要鱼死网破,否则怕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可是,若是王仁想要鱼死网破,怕是也难,因为这本来就是场不对等的政治斗争。
等谭纵风风火火的出去了,苏瑾这才拿起谭纵刚刚用过的碗筷,也不嫌弃什么,悠然自得的吃起早饭来,这边还一脸随意与莲香道:“这两样东西便由莲香妹妹你收着吧,也不用放我那了。若是妹妹有闲,不如没事的时候就试试看看能否将这盒子开开,反正有钥匙在这二十四天锁的机关也不会发动。”
莲香适才还在为这东西被苏瑾收走懊恼腹诽,这会儿听苏瑾说要将东西留在自己这儿,顿时神色一变,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精神,连忙站起来谢过了,这才一副心急火燎模样的将那盒子取过去又开始拿钥匙去试。
至于那信,她却是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第一百二十五章仓廪硕鼠泪求收藏红票
快走了几步进了客厅,谭纵便看见了换过了一身侍卫服的陈扬,这会儿这家伙正伏在桌边大快朵颐,当真是吃的好不痛快。
这也就是瘦腰懂事,不仅给陈扬上好了热茶,还特意问清楚了又端了一份早点上来,因此陈扬这会儿却是吃的欢快。若是换做花蕊这个粗心的丫头,怕是至多奉上一杯热茶,甚至便是连这杯热茶也可能要忘记了。
这便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了:有莲香这么个大大咧咧的主子作榜样,又怎么能奢望花蕊这丫头是个精细鬼似的人物。
这时候见着谭纵过来了,陈扬却是顾不得嘴里叼着的半个包子了,连忙站了起来。谭纵却是让他先将东西吃完了,这才随着他往外走。
上了门外的马车,谭纵却是让陈扬随自己进了车厢,待马车启动了,谭纵这才开口问道:“你适才一路过来,是否有看看这城南四处的积水怎样了”
陈扬却似是早有准备,因此沉着心思应道:“回大人话,这城南各处街道上的积水倒是还有不少,但与昨夜相比似是有所缓和,内秦淮河的水位有所下降已然不再往外头冒水了。但是”
“但是什么”谭纵透过车窗往外头看着街道上的情景,见民众虽然都涉水而行,但因为雨停风停,便是连天上的雨云都薄了许多,因此这些个百姓的脸上却是比昨日要轻松许多。而一路过来,那些个商铺外面果然已然竖起了标牌,俱是按谭纵昨夜所说的那般,想来是赵云安已经与南京商社有了联系,将这些子事情都吩咐了下去。
别说谭纵已经于南京商社的这些个大佬们有个默契,便是没有,在赵云安这位王爷面前他们也不敢胡乱造次,还是得乖乖听命。这会儿,不过是颜面上好看些罢了。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陈扬说话,谭纵便有些奇怪。转过头来,见着陈扬一脸的古怪之色,谭纵忽地想起什么道:“莫非是成大人有消息了”
陈扬先是一怔,随后却是摇头道:“并非是成大人有了消息。而是今早有消息传来,道是城外的洪水已然离南京城不足二里地,怕是极有可能冲进城里来。”
谭纵听陈扬说完,面上却是一副轻松神色道:“只要这雨停了,一切都好说,至于那水也无甚紧要的,即使冲进来也无碍。何况城外还有护城河呢,这水从秦淮河流到这儿,只怕还是装不满护城河。”
陈扬只是个普通的护卫,这时候又哪敢接这茬话,只得在谭纵对面尴尬的笑了笑。
在过南京桥的时候,谭纵特意瞄了眼桥下的内秦淮,发觉这河水的水位果然下去了。虽然这会儿水位还是超过了警戒线,甚至将城内许多的排水口都给堵住了,但已然比昨日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将附近地面全数淹掉,反而是开始露出大片大片的青石板来。
只是这路昨儿个被水浸泡了一夜,因此那路基即便当初建得再结实,这会儿也有了些松动,马车走在上面时便能清楚的感觉到车身的抖动。
而到了城北后,这路况却是好了许多。实则昨儿个夜里便有许多百姓从城南跑到了城北避水,这会儿正三三两两的往家里去。看着这些个百姓拖家带口的,偏生那些个孩子还一副天真浪漫、不通世事模样,在街面上疯跑着,谭纵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心虚。
他在后世终究只是个科级干部,即便耳濡目染学了个些官场合纵之术,但论起心肠来,还是不够坚硬。要真正的大成者,即便看到有人日子苦的要跳楼了,也能面不红心不跳的在下面有一言没一语的说说风凉话,最后把自己撇干净了事。
只是马车这会儿却是拐了方向,竟不是往客再来去的,谭纵便不自觉地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陈扬。
陈扬却是胸有成组的很,根本不怕谭纵的注视,只是镇定自若道:“王爷一大早便去府衙了,还吩咐小人接到谭大人后,直接送去府衙便是,却不用再回行辕了。”
谭纵闻言看了一眼窗外的街道,便点点头,算是信了。
到得南京府府衙,那些个衙役见着了从马车上下来的谭纵,脸上不自觉便多了几分谄媚的笑意,一个个谦卑的很,躬着腰就过来了。
“谭大人,这般早就来府衙啊”
谭纵却是也不屑于玩什么亲民的把戏,但还是下意识的将视线移过去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才紧跟着陈扬的脚步往里头走。
那衙役得了谭纵的招呼,顿时神清气爽的很,在那站岗时都更有了精神,将其他几个同伴看的就低了一截,彷佛自己已经高人一等了似的。
问过了路,将谭纵顺利引至仓禀司,陈扬便自觉停了脚步,与门口的其他几个侍卫站到了一块。而谭纵自然是直接抬脚就进,便是连禀告这一步都省了。那几个侍卫都是眼神通透的人物,又有哪个会不长眼的过来将谭纵拦住,自然是装着没看见了。
进得房内,谭纵便看见了正埋首在案卷里的赵云安。赵云安边上却是站着一个身着绿色文人官服的官员。这人身上的补子上却是绣着一只五彩颜色的鹌鹑这是八品文官的象征。谭纵略一思索,便想明白过来,这人便应该是这仓禀司的押司了。
不过这时候,这押司正一脑门的虚汗,面色惶惶不可终日,好似世界末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