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度,便是未见着模样,依然让对面的林青云与韩文干看的暗暗心折。韩文干更是心惊,不知道谭纵身边何时竟然多了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韩文干深知:有这般大家气度的人物,又怎可能平凡的了便是他为韩家走南闯北,这般的人物也只见过寥寥几个,其中一个便是名满大顺的鹿鸣书院院正孙延
“难不成这又是另一个孙延这谭纵究竟是什么人物,为何身边竟总是有这等人物相助莫非他当真是那些话本里说的气数不成”韩文干望着福叔,心思如电急转,可瞳孔突然捕捉到一抹和善的笑意,张眼看去不是那戴着斗笠的福叔又是何人。
韩文干惊骇莫名之下,顿时不敢再看了。
“福叔,大人便有赖于你了。”陈扬与福叔一抱拳,说的极为恳切,甚至还带了几分托孤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三章鼓声阵阵
“你们自去便是,老爷这儿自然有我看着。”福叔却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物,一力应允了下来。
“如此便多谢了。”陈扬又是一抱拳,随即却是翻身上马,在马上振臂一呼:“众位,且随我等布阵,此次定要让这些山越人知晓,我大顺男儿却不是被他们呼喝一阵就怕了的孬种。”
陈扬这话一说,陆文云等人自然是纷纷响应,一个个俱是将藏在马袋中的短弓、箭袋取了出来在马上顺手的位置挂好了,又将腰侧的刀剑位置摆好,更重新整理了一番腰带,最后才将马穿过人群驭到人群外,摆足了朝对面冲锋的架势。便是那两个南京巡捕也是将朴刀握在了手里,驭马到了几人身后。
只是,陈扬等人虽然做足了准备,但几人身后的那些无锡县公人、韩家家丁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这些人走。
看着眼前这一幕,谭纵不由暗自心急。谭纵知道,似这等以少敌多的情况,最重要的便是士气。似这些公人、家丁这副犹疑不决的模样,又有何士气可言,难怪会被人追到这儿了。要知道,都这般久了,那些山越人除了远远传来的怪异呼喝声外,可都还没影呢,可见双方距离之远。
“孬种,都是一群孬种”
这声音清脆的很,若是放在平时,只怕是个大老爷们便要忍不住回头看下。但这声音吐出来的字,却让那些大老爷们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韩家的马车上,车厢的门被明心这小丫头拉开了,露出里面一个模糊的人影。明心却是就这般叉着腰站在车门处,将所有人得视线挡在身前,只是拿手指不停的点人,嘴巴里则是丝毫不饶人的数落。
“发三儿,你平日里头不是吹嘘你自己多么英雄了得么,还说要我给你介绍个小姐妹。你瞧瞧你这样子,哪有半分英雄的样子了啊我看你连狗熊都算不得,你就是个没胆鬼。”
“还有你,小四,你平日里头上山逮狍子下河摸螃蟹的劲头哪去了,怎么这会儿就怂了呢,是不是看着那些穿的古里古怪的山越人就没胆子了”
“明心姐”那被唤作小四的被奚落的脸都红了,手上的棍子被他攥了又攥,一棍实木做的棍子几乎就要被他攥出印子来。
“别喊我姐”明心却是不饶人:“我可没这本事当你姐。我跟你说,要是今天咱们都死在这了,做了鬼我也不认识你。我就要跟着那几位侍卫大哥走,他们才是咱们大顺的好男儿,才能护着我们这些妇孺的安全。”
“哈哈,小丫头这话说的可好。”那边陆文云最是喜欢这调调的,立即就接话了:“要我说,这些个人不止是没胆,怕是连胯下的甩棍都没了才对。正好,我下江南时曾听人说宫里头最近正招公公呢,他们这些人去了可不正好凑数么。”
“啐”明心虽然泼辣,可终究是个没嫁人的小丫头,平日里头也不过是跟那些个喜欢嚼舌根的妇人子听的、说的多了,所以才显得泼辣。可一旦涉及到这等真刀真枪的东西了,立马没了刚才的气势。
明心的话被陆文云这么一打岔,自然是说不下去了。但被她这么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娃娃奚落,再有陆文云这么一激,人群里已然有不少人露出了忿忿不平的样子。谭纵看的极细,顿时明白明心和陆文云这一次无意中的配合已然激起了一丝士气,这会儿只需再添一把火便能将这近两百个汉子的士气给鼓起来。
咚咚咚咚
似是而非的敲击声忽地从人群里响起来,所有人都忍不住侧头看去,却发觉谭纵这位六品游击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光着膀子露出精壮的身子爬到了马车上面,正卖命的拿手臂在马车顶上敲打着。
谭纵的两只手臂上都缠上了衣服,在手腕下面鼓的高高的,正像两个鼓槌。谭纵这时候却是以手臂为柄,以双手为锤,以车顶为鼓面,让自己彻底化身成了擂鼓助威的鼓手。一呼一吸之间,双手化锤极有节奏的捶打起来。
“军鼓在此,便让谭某在此以这鼓声祝诸君旗开得胜”谭纵说话时,鼓声不停,便是谁也听得出他这话说的极为勉强,显然要维持这鼓声极为耗费心力。
只是即便如此,可随着那一声胜似一声的鼓声,谭纵的话却似是刀子一般直接扎在了那些韩家的家丁以及那一众无锡县的公人心里。
明心却是又凑上来接话道:“谭亚元好儿郎。若是有来世,明心愿意给你当丫鬟,伺候你一辈子。”
谭纵却是听的一笑,想不到自己这鼓动人心的举动竟然让那小辣椒记在了心上。
谭纵却不知,明心刚说这话,车厢里的韩心洁却是听的急红了脸,连忙将她一把拉进了车厢里数落道:“明心,你怎么这么不知羞呢,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等子话,女儿家的名节都被你丢光了。”
明心却是满不在乎道:“哼,我便是喜欢谭亚元这般敢作敢为的真男子。咱们大顺朝可不是前朝,便是官家家里头的那些个公主都可以选择削籍外嫁呢,我喜欢谭亚元又怎么了。小姐,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听老太爷和老爷他们的话了,若是不自己争取,只怕日后当真就要嫁给王家的那个人了。”
韩心洁却是被明心说的沉默不语,便是连教训明心都忘记了。
车外,虽然因为明心意料外的表白让气氛的走向略有些偏向,但原本就被谭纵一通鼓鼓荡起来的士气却不会因此卸掉。已经有不少被士气带起来的人穿过人群站到了陈扬等人的马后。
“艹,怕个鸟人死棍朝天,不死万万年。脑袋掉了也不过是碗口大的疤,我老钟这一回还真就豁出去了。”钟庆春却是忽地一摔头上象征押司身份的官帽,任其被乱脚踩扁,直接就将腰侧的刀抽了出来,用光亮刀面不断地把胸口拍的乓乓作响道:“长了甩棍的,带了把的,都跟着我上,不敢去的就跟着韩家的那位小姐躲在后头,让咱们的明心姐保护你们拉到”
说罢,却是推开前面挡道的人群,直接就站哎了严谨身侧。严谨岁数在这些侍卫里最小,因此被安排到了翼侧位置。钟庆春这么一站过去,便等于也是站在了冲锋的第一线。
“艹,钟头你不地道,老子可也是带把的。怎么能把我拉下。”
“就是,不就是个死么,反正家里的婆娘也给老子留了种了,咱老刘家有后,怕个鸟咱无锡县的男人可不全是没胆的孬种。”
gu903();“说的好,想当年咱老言也是咱们无锡的一条好汉,对面三四个人拿着刀也敢冲上去砍,可不是个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