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位姐姐本就是好人”
芍药也赶紧附和,等她高兴地回头将玉箫拉到瑶琴身边,才发现两女竟在暗暗垂泪。
“你,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瑶琴拭泪强笑,“妹妹无须担心,我和玉儿是苦尽甘来喜极而泣”
“芍药妹妹不知沦落风尘的苦处,我与小姐还好,尚有一艺傍身。那些平常姐妹谁个不是悲惨可怜”
“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芍药鼻子一酸,顿时将对两位姐姐的同情和心中那股不平之气,全都发泄到天下男子身上。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这么说似乎不大合适
“我,我可不是说你啊,胖师叔我知道你也是好人”
月半哈哈一笑:“你若不如此说,恐怕也入不得仙门”
“仙师叔,此番小女子与玉儿登山,路遇山熊,幸得阮先生相救”
“哦阮先生可是这位”
月半戏谑的目光一转,落在身旁负手而立的文士身上。
“正是”
瑶琴双颊绯红,应了一声,就惊慌地低下螓首。
文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很快就恢复清明,含笑与月半对视。
“目光清澈,襟怀坦荡,非如此,也做不出此等画卷更能难得一身正气,神完气足。”
月半赞叹几句,才将目光移回神色紧张的瑶琴身上。
“山顶诸人,师侄女的阮先生也是资质最好的两人之一”
“仙师谬赞了”
文士神色恭谨地拱手,执晚辈礼。
“啊”
瑶琴却低呼一声,其中欢喜羞涩之意,让玉箫和芍药二女一阵戏谑好笑。不同之处,是玉箫欣喜中带着惆怅,芍药则两眼发光,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至极的事情。
月半嘿嘿怪笑:“我道门讲究道法自然,可没有佛门那许多规矩。”
此话出口,不但瑶琴紧张羞涩得抓紧裙角,就连旁边的文士,都难得脸上一红。
“胖师叔你老不正经”芍药嗔怪地翻个白眼,瞥了人群外静坐的黑披风怪人一眼,“快说说另一个资质最好的是谁”
这个问题,不光是芍药想知道,山顶诸人,眼见已有四人撞了仙运,谁不羡慕眼馋巴不得“半月师叔”嘴里蹦出自己的名字
“师侄女不是已经知晓了么,何须再来问我”
“真是这登徒子”
芍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惊呼,也不晓得其语气是意外,还是惊喜,亦或是两者都有。
其余人等听了,却纷纷大失所望这黑披风怪人一上山顶,就独自坐在一旁,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虽不惹人生厌,却也不讨人喜。不想这样一个离群索居的人物,竟是资质最好的两人之一,怎不让人心生不平,满腔嫉妒那与怪人起过冲突的兄弟三人,更是脸色难看。
“我观这位小友体内,五行之气充盈,以至平日里双目呈现五彩,虽勤练一门异类法诀,尤不能完全自抑,只好每隔十日,强行引太阴月华入体,以期消弭目中异象。只是小友身为男儿,性属阳刚,借用这等天地阴力强行压制体内五行,无异于扬汤止沸,饮鸩止渴”
“啊难怪这登徒子整日都用帽子遮住眼睛,原来是怕吓到人”
芍药恍然大悟,既而脸露忧色。
“胖师叔,这登徒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倘若小友修炼道门正宗五行炼气诀,必然如虎添翼,进境一日千里你说是好事坏事”
“看不出来,原来这登徒子如此厉害”
芍药啧啧有声,似乎对怪人的体质大为羡慕,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直往怪人身上瞅。
只是怪人的反应,却让山顶诸人大为不忿,被“月半师叔”如此夸赞,他竟然无动于衷,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着实惹人恼恨
“若仅仅是资质优异,也还罢了。难得的是小友修炼的异类法诀,对锤炼道心竟然颇有奇效,以我看来,小友早已修至心念通达,不染尘垢之境,心境与阮师侄不相上下”
月半接下来一番话,无疑让众人更加着恼,为何自己事先没有机缘,获得这样一部神异的法诀
“真看不出来啊”
芍药背着手蹦到怪人身边,小老头一般围着怪人打转。
“不过别想本姑娘放过你咦,你的小狐狸猫呢”
话才出口,芍药就看到怪人覆在右腿上的披风鼓起一个大包,这大包一阵蠕动,转眼移动到怪人身后
“哈,原来在这里”
芍药大喜,伸手就朝那鼓包抓去
“喵”
蓦然传出的惊叫,吓得芍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等再次站稳,眼前的鼓包早没了踪影。
一只似猫非猫,似狐非狐,身体黑白相间的灵异小兽,蹲坐在怪人肩头,乌溜溜的眼睛满是警惕,眨也不眨地盯着少女。
“还是那么讨厌哼”
芍药跺脚扭开脑袋,小嘴撅得老高,一对眼仁儿却使劲朝小兽瞅去。
“这小兽倒也不凡,竟然稍稍领悟了些吐纳修炼之法。小友何不将它收做灵兽,用心培养一番”
“不”
生涩僵硬的回答,让月半一怔,接着微微一笑,不再多问,而是转身面向山顶其余人。
“诸位不辞劳苦登上山顶,必是向道之心颇为坚定,虽说资质尚可者不过聊聊十余人,但修仙炼道,首重德行。仙家法门,玄奇精深,威力奇大,不传资质优异,而德行鄙薄者,以免为祸苍生”
“且看此处”月半神色肃然地简单宣讲了一番,就一指山顶两座巨峰间的门户,“此地以两峰为基,设有一座阵法,名唤清虚两仪坤元化生大阵,可造化木石鸟兽,幻起生灵心魔妄念,用之克敌神妙无比此刻却正好作为考验入门弟子心性,乃是真正仙门所在诸位若能闯过,便是门中弟子”
“这才是仙门”
除了少数几个,山顶诸人无不双眼火热地盯着两峰之间恣意变幻的云雾
第六章闯仙阵二
“敢问仙师,阵中可有危险”
山顶诸人看着两峰之间云雾弥漫的“登仙门”,几乎都是眼热似火,有那心急的,甚至迈开脚步,朝“仙门”急速走去,却在三十余丈处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挡住,不能前进分毫
这声问话,如同三伏天的一泓清泉,让月半不由露出赞赏的神色。
“危险自然是有的。但只心有挂碍,大阵就会以此幻化你所恐惧的物事。简单来说,在大阵中,你越害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月半和颜悦色地解释道,两到平和幽深的目光,落在人群一处角落。
一对白衣璧人并排而立,女的身穿一袭散发着玉质光泽的雪色皮袄,男的腰系银鳞锦带,一枚白玉佩轻轻挂在锦带上。问话的正是其中那俊秀男子。
“既如此,这仙门不登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