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我们关系改善了很多,而且趁着你疑似死亡他大受打击的时候我狠狠地刷了一波好感度,现在我们如胶似漆,柔情蜜意。”荒游得意道,“但即便如此,我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想要见他的话,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
“……”
解雁行没办法,说了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在贵宾等候室等待登舰的时候,荒游问起他们的旅游计划,并表示自己绝对在跃迁舰抵达外环星的那一瞬间消失,并且尽量不会出现。
解雁行慢条斯理地划出一段短信记录:“我昨夜和我一位在外环星定居的同类取得了联系,他在外环星上有一座巨大的庄园,盛情邀请我去做客。”
却戎和荒游同时探过头去看,只见悬浮屏内,一个肤色黝黑穿着脏污背带裤的雄虫正朝着镜头笑得满脸憨傻,烈日高悬,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锄头,戴着草帽,似乎上一秒还在田里锄草。
另外的照片中,这名雄虫不是在砍竹笋就是在牧羊,还养鸡,养鸭,养鱼,养小龙虾。中间还穿插着他维修电钻和编织背篓的画面。
短信内容充分彰显了这名地球雄虫的热情好客,真是恨不得当晚就开着拖拉机来接解雁行。
荒游发表点什么稀奇古怪的评价,就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解,解雁行?”
解雁行戴着口罩、墨镜和帽子,没想到这样都能被认出来,他抬起头,就见到一名面露震惊的雄虫就站在身前,他认出了来者的身份:“谢帕德·阿库勒。”
第三星首都雄保会会长的小雄崽,一名可怜的阳痿雄虫。曾经负责邀约解雁行去参加其雄父举办的慈善拍卖宴会。
“真的是你?!”谢帕德上前一步,欣喜道,“我是认出了却戎少将,看他身边坐着一名奇怪的雄虫……想来只可能是你了。”
“……你知道我还活着?”
谢帕德点了点头,“我是那件事之后通过我的雄父知道的,你的身份是……”
讲到这里的时候,谢帕德似乎有要贴到解雁行耳边说话的意思,但却戎忽然强硬地拉住了解雁行的胳膊,迫使二虫分开一臂的距离。谢帕德尴尬地看了却戎一眼,只能站直身体,模糊道:“我没有告诉任何虫。昨天我的雄父告诉我你还活着,没想到今天就在这里见到了你。”
却戎打断他的叙旧,冷硬地问:“你也要去外环星?”
“嗯。”谢帕德居然没有计较一只雌虫用这样的态度对他,温和道,“我陪我的雌君去他的母星。”
却戎皱起眉头:“你有雌君了?……是那只雌虫吗?”
“嗯,是他。”谢帕德看向却戎,“他去倒水了,很快就会过来。”
解雁行有些奇怪却戎过于抵触的反应,等谢帕德回头去接他的雌君的时候,忍不住用疑问的眼神看向却戎,后者沉着脸侧在解雁行耳边道:“谢帕德他喜欢你。”
“什么?”
“都怪你,骗他说什么你喜欢雄虫。”却戎没好气道,随即又推了耳朵竖得像天线的荒游一把,“走开,你听什么听?”
“啧,妯娌,别这么小气。”
“妯娌??”却戎听不懂这个词,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我见过他的雌君,”却戎说,“和你长得有七分相似。”
“好家伙。”荒游几乎要鼓起掌来,“解燕停、解雁行,这位又是谁?叫解边行边停?”
“……”
第66章
“谢帕德这虫我知道……”荒游抬手往后拂了下落在肩头的长发,忽然想起什么,“他不是‘不行’吗?取到雌君就意味着,他又行了?”
却戎还是阴沉着一张脸,“他不行,他的雌君行,不就够了?”
“……哇哦。”荒游显然没有预料会是到这个答案,他惊叹一声,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还是得尊重他虫的合法兴癖。”
他和却戎,以及从头至尾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解雁行一同,将目光投至谢帕德身后一名个子并不高,但身材结实健美的浅金发雌虫,注视着他们徐徐走来。
如果说雄虫津和解雁行的相似点在于质:同为高等雄虫,脾气好且相对谦逊,以及一双眼睛;那么这名雌虫和解雁行则完全只相像于形,还得是沉默不语面无表情时候的形。
仅从对方短短几步路和谢帕德之间的互动来看,这只雌虫的脾气一定很差,嘴唇紧紧抿着,眉毛一竖,满脸的不高兴,面部轮廓相较于解雁行也现得更加锋利,棱角过于明显就令他的长相变得凶狠,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不过他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跟随谢帕德过来打招呼,并先把水杯递给了他:“你不是说渴了吗?……我给你加了点蜂蜜。”
谢帕德笑着接过,又转头大大方方地对解雁行等虫介绍道:“这是我的雌君,塞勒。”
“这位是解雁行雄子。”
塞勒一对湛蓝的眼眸目不转睛地望着解雁行,唇角一点笑意也没有,反而是后者率先微微笑了下,因为贵宾室内只有他们几只虫在,解雁行干脆摘下了口罩,黑眸弯起:“很高兴认识你。”
“……”塞勒似乎并不适应有雄虫用这种态度对待他,紧张又谨慎地后退半步,僵硬道:“您好。”
谢帕德揽住塞勒的肩膀,又朝另一边介绍道:“这位是却戎少将。”
对待却戎,塞勒明显要热情许多,即便这位少将面色堪称是冷若冰霜,他仍旧像见到偶像的小粉丝那般,欣喜地涨红脸,还恭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躬:“五星少将,您好,非常感谢您为剿匪做出的贡献,我的雌弟因为您所指挥的蝉鸣湾行动才得以重返家乡!您是他的救命恩虫。”
荒游不怀好意地凑到解雁行耳边:“和你长得还真有几分像……”
解雁行没说话,抬眸看向谢帕德,后者似乎也有话要说,主动走远几步,解雁行也跟着起身朝他走去,虽然没走两步就感觉如芒在背,回头就见却戎和塞勒都拿刀子般的眼神盯着他们。
“和塞勒认识,确实是因为你。”谢帕德开门见山道,“你的死讯传开之后,整个联邦闹得沸沸扬扬,很多地方都拿你做噱头蹭热度,塞勒所工作的酒吧也不例外,拿他打出了‘性转解雁行’的招牌,我那时也是鬼迷了心窍,知道他是攻雌之后,就找到他,让他陪我一次……”
“什么是‘攻雌’?”解雁行不理解地皱了下眉,谢帕德细致地为他解释道:“许多注定嫁不出去的雌虫想过被上的瘾,就会去找雌虫帮忙,后面这种雌虫便叫做攻雌。愿意且有能力充当攻雌角色的雌虫非常少见,在这些下层的雌虫圈子里,甚至能享受到雄虫一般的待遇。”
解雁行点了点头,就听谢帕德继续道:“我和他认识是因为你,但他和你一点也不像,他性格差脾气犟,冲动易怒,不会读虫脸色,也没受过多少教育,饭做得还行……可以说,除了那张脸之外,他和你完全搭不上边。我……想说的是,我娶塞勒,就只是因为塞勒是塞勒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因此误会、反感我。”
“你这话应该对他说。”解雁行微笑道,他看向不远处表情略奇怪的塞勒,以及一脸不耐烦的却戎,“还是说……你不好意思告诉他,指望我帮你传达?”
“……不,不要了。”谢帕德红着脸说,“我故意站在这里说的,这个距离,他应该听得到……请你不要接触他,我怕他也喜欢上你……这世上,应该没有虫会忍得住不喜欢你吧……”
解雁行自认为他没这么大的魅力,不过却戎倒是很赞成这句话,他也听到了谢帕德的变相剖白,得知对方没有玩什么糟心的替身文学,满身尖刺终于收起,态度平和地说:“不信你问荒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