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知道,自己间接的流放了他的儿子,永平侯应该很恨他,但他明面上不会对林秀怎么样,短时间内,也不敢在暗地里动手,否则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赤裸裸的打大夏皇帝的脸。
想明白这一点,林秀就不再担心,回到异术院后,先是去藏书阁还了书,然后又在那里看了会书,计算着时间,等到武道课快要开始时,才不急不缓的走下楼。
在藏书阁门口,林秀遇到了一个人。
明河公主依旧是一袭红衣,和林秀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但她看林秀的眼神,却和第一次的时候迥然不同。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林秀看的出来,明河公主很压抑,她的拳头已经下意识的握紧,呼吸变的粗重,林秀甚至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升温的迹象。
在明河公主彻底暴走之前,林秀果断的溜之大吉。
异术院,校场。
薛凝儿靠在一棵树上,目光怔怔的望着某处,表情有些失神。
自从上次生日宴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林秀。
她问过孙教习,孙教习说林秀请了长假,可能要过些日子才会回来上课,不知为何,听说这件事情之后,薛凝儿的心情就有些低落。
她身边从来都不缺追求者,无论她走到哪里,身边都有许多人围着,对她嘘寒问暖,任凭她差遣。
那些人每天想着法子的哄她开心,用各种华美的辞藻夸赞,讨好她,薛凝儿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但林秀与那些人不一样。
他虽然也会夸赞她,但从来都不会刻意的讨好,正因如此,薛凝儿才喜欢和林秀在一起,因为林秀真实,真实的夸赞才最打动人。
还有就是,和林秀聊天,她会有一种很放松,很舒服的感觉。
很多时候,林秀的一句无心之语,就会逗的她开心满怀,这种感觉,也是别人给不了她的。
可是,她已经近十天没有看到林秀了。
每次来异术院上课时,薛凝儿都满怀期望,可当她看到男子队伍中,没有她想要见到的那一道身影,希望又会变成失望。
这么长时间不见,她心里竟然有些想他。
他真的是一个很懂女子心思的人,长得又俊俏,连身材也是那么完美,这么完美的男人,薛凝儿身边就林秀一个,可偏偏他还被那个女人给占了……
薛凝儿心中涌起一股酸意,心情更加不好了。
这时,一位女子走过来,问道:“凝儿,你怎么了,这几天气色很差,是不是有心事?”
薛凝儿自然不会将心事告诉别人,即便这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没有啦,只不过是那些人整天围在我身边,我心烦……”
陈佩佩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这是炫耀呢,还是炫耀呢,还是炫耀呢?”
薛凝儿轻轻在她身上打了一下,说道:“瞎说什么呢,我哪有炫耀,围在你身边的人也不少……”
陈佩佩叹气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杨宣的事情难过呢。”
“杨宣?”薛凝儿和杨宣还是很熟悉的,闻言疑惑道:“杨宣怎么了?”
陈佩佩惊讶道:“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吗?”
薛凝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我这几天都在家里学习女红,没怎么出来……”
她这几天是在家里,但不是学习女红,而是计划着怎么让林秀喜欢上她,哪里顾得上别的事情。
陈佩佩道:“杨宣被判处流放了,你不知道?”
杨宣可是一等伯之子,地位比她也没低多少,薛凝儿这次真的惊讶了,问道:“怎么会这样,他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被流放?”
陈佩佩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出京了。”
薛凝儿正要说什么,美目忽然一亮,快步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林秀刚刚来到校场,就看到薛凝儿迎面走来。
林秀微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说道:“凝儿姑娘,好久不见。”
薛凝儿嗔怪道:“你还说呢,消失这么久,也不说一声,你还有没有拿我当朋友?”
林秀歉意道:“不好意思,这些天家里有些事情,就没有来上课。”
他三言两语岔开了话题,和薛凝儿站在那里聊了一会儿,时不时逗得她咯咯直笑,看的不远处的陈佩佩心中大为疑惑,这几天薛凝儿心情并不好,怎么这么快就阴转晴了?
林秀和薛凝儿聊天的时候,忽然有一道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那是一个看着有些腼腆的年轻人,他手里捧着一块玉璧,对薛凝儿道:“凝儿姑娘,这是我家的传家玉,我想把它送给你……”
薛凝儿连忙道:“不行不行,你们家的传家玉,我怎么能收呢?”
那年轻人红着脸道:“实不相瞒,凝儿姑娘,我喜欢你……”
林秀看的心中暗暗叹气,这个年轻人,正常和女孩子说话都脸红,和薛凝儿显然不是一个段位的,可怜了一段刚刚萌生,便要走向死亡的爱情。
纵然林秀自己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但他依然不会取笑那些见到心爱的女孩子就会红脸的男孩,因为那是他回不去的曾经。
每一份爱情,都值得被尊重。
薛凝儿并未收下那块玉,而是看着那年轻人,一脸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一直以来,我都只当你是朋友的……”
林秀清楚的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哦,我,我知道了……”年轻人一脸失落,低声说了一句,收起手里的玉璧,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去,一段未曾开始的爱情,就这样草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