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康熙唇角微微有些笑意,却看不出是赞许还是嘲弄,道:“朕也没有说甚么,何必如此”同时,看了看宗室亲贵,又道:“尔等也都赞同索额图、佟国维之议吗”此时,康亲王杰书、显亲王丹臻、恭亲土常宁、信郡王鄂扎,镶白旗恪慎郡王岳希、以及皇三子胤祉、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佑都纷纷跪地道:“儿臣等附议”除了还跪在当地的佟国维,索额图和伊桑阿也随着众人跪了下来。
满帐之中,除了端坐在榻上的康熙,便只有裕亲王福全、大阿哥以及胤禛还立在当地。看着满脸疲态却还坚定站着的福全,康熙突然感到眼角有些酸涩,叹了口气,道:“二哥,你是朕的兄长。他们都在劝朕住兵,回师,你。”
福全听到康熙突然唤出一声二哥来,一刹那间有些不知所措,但马上便缓过神来,躬身道:“记得皇上训导子侄时常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皇上与臣同在帝胄之间,臣虽不才,但有皇命,无有不遵”君臣兄弟两人之间的这一番话,虽然不甚合规矩,却是至情至性。
康熙也动了真感情,道:“还是皇兄知朕心意。”言罢,看了看胤禛,道:“你与裕王可是同议”
却不料,胤禛一开口,所有人都是一震,只见胤禛单膝跪地道:“儿臣以为,战乃毋庸置疑之策,且此战必胜。因为,儿臣断不信葛尔丹有所谓六万罗刹鸟枪兵之援。”此言一出,连康熙都不免动容,道:“你怎知准噶尔没有罗刹强援”
胤禛道:“儿臣并不确知,但儿臣之猜测十有八九。皇阿玛曾以科尔沁王假意联合葛尔丹,邀其进犯。科尔沁二王与葛尔丹使节晤面之时,准噶尔部根本未提及罗刹之事。科尔沁与大清,打断骨头连着筋,葛尔丹必然也很清楚。若是彼时葛尔丹已有邀罗刹入局之议,正可以借罗刹之名,断了科尔沁首尾两故的想头,岂会瞒着科尔沁二王再者,儿臣仔细听了俄七里的禀述,才更确信自己的判断。俄七里问葛尔丹曰:若清军已有防备,奈何葛尔丹答曰:今领罗刹炮手鸟枪兵六万,即顺克鲁伦河而下,直抵科尔沁,致尔二王沙津、斑第,著即为内应。满人万无可当之理。科尔沁与葛尔丹联手至今,不过才四个月,若没有事先筹划,匆促之间,必然只能调边境之兵。然罗刹在我边境驻兵,才不过六百人而已,哪里来的六万援军若是从罗刹内陆驰援,也不可能。今年春来颇迟,而罗刹与我朝接壤处又大多苦寒之地,有数千里冰冻处名曰西伯利亚,行军颇为艰难。六万之众,非半年不能至。难不成葛尔丹这些所谓的罗刹鸟枪兵是长了翅膀飞过来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二征葛尔丹十二
更新时间2008101918:33:50字数:2205
诺大的御帐,十数名至亲至贵的臣子,所有人在胤禛说完之后竟都怔住了,从来没有人细细地想过这桩事情,难道葛尔丹言之凿凿之下竟是要设个空城计不成大阿哥很快便面有喜色,而恭王、康王、显郡王则是露出些狐疑。裕王、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冥思一番之后却是亦喜亦忧。环顾了一番,康熙唇角渐渐浮上了一抹笑意,正欲开口,就见索额图重重叩了一个头,肃然道:“皇上,四阿哥之言万不可取。就算皇上今日便置奴才妄言之罪,奴才也要这么说。四阿哥无凭无据,仅以猜测推断,风险甚大。如若葛尔丹早与罗刹结盟,这六万火枪兵早就候在乌颜巴兰,又当如何皇上万金之躯,岂可轻易涉险”
佟国维早就急在心头,额上竟然沁出了微汗,见康熙又将目光投向了胤禛,也顾不了这许多,低声提醒胤禛道:“四阿哥,君前奏对,须得慎言才是。”
胤禛淡然一笑,没有答话,只朝着康熙抱拳奏道:“索大人所虑,听着虽有几分道理,却经不起推敲。”索额图脸上不免微微变了颜色。这二十多年,索额图官面上虽不得宰辅之名,却有丞相之实,更何况私下里就算太子也会尊一声索相,康熙有时听了也只一笑而过。皇阿哥们平日里见了索额图都甚有礼数,如今被胤禛这般驳斥,老脸很是拉不下来。他即便再有所谓大臣器宇,被人如此直面而刺,终是心里不甚爽快。况且,加之胤禛此议若是成行,全营必然面临一场惨烈之战。索额图曾两次任钦差正使与罗刹在尼布楚会商,最清楚罗刹火器的利害。清军与罗刹两战,皆是以数倍兵困住城池,断了罗刹人的水粮,这才围而胜之。倘使兵力与对方相近,以罗刹人之彪悍,赢面甚小,更何况罗刹六万鸟枪兵,而己方火器四营统共只万人而已,照索额图看来,根本就连半分胜算都没有。索额图随营参赞,就非出自他本意,目下他领着一等公爵位,已然是非宗室之中至高爵位了,而内大臣的品轶又是正一品,可谓位极人臣,索额图并不想再拼什么军功添彩。照他自己的想法,与其如此这般让自己陷入不测之险境,还不如随着太子在京辅政来得安稳。待到太子继位,以他的擎天之功,便封个民王也不是不可能。细细一想,索额图便觉左右也要劝康熙打消一战的念头。
索额图再欲与胤禛掰扯一番,却被康熙用凌厉的眼神堵了回去,康熙右手虚点了点胤禛,语气中隐隐有些嘲讽之意,道:“四阿哥你瞧见了索额图正准备和你打擂台。你若说不出什么道理,朕也回护你不得。”胤禛微微一笑,顿了一下,道:“儿臣领会得。儿臣只想和索大人说说儿臣领得差使。如今儿臣管着御营六万兵众人吃马嚼,不敢说与粮秣事了若指掌。起码也知些皮毛。”胤禛又转向索额图,道:“索大人位在中枢久已,各部之事自然熟稔于胸,敢问大人,可知营中一日用度几何兵士口粮,战马草料,又要多少车马骆驼才能输运”康熙微微颔首,转念之间已经想到了胤禛之意,不由心中暗暗赞赏。索额图登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索额图并非不知答案,而是他也想到了胤禛的言下之意。昔年索额图出使尼布楚,使团不过千余人,竟用了四千峰骆驼,万余匹马,每日便靠这些马驼川流不息地将粮草源源不断运至营地。康熙二十九年一征葛尔丹时,人马五万,每一兵一马,便至少另有三倍甚至四倍于斯的马驼运送粮草。如若葛尔丹果有六万援兵,再加本部两万余人,单单每日人马的嚼裹便是件伤脑筋的事。可是,这些最简单的事实,却被他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康熙的脸沉了下来,道:“既然索额图不答,那么朕替他来答。单单朕的中军,每日不过一顿,也需耗粮八百石,草料更要两千担左右。所征驮运之畜,十数万不止。葛尔丹真要屯兵八万,只怕每日价单单转运粮草的马驼便要浩浩荡荡十余里。乌颜巴兰当地,无非只是几个部族时常放牧聚居之所,单此一地的供给,断然养不了这许多人马。若是从外输运,东西两路却已被费扬古、孙思克、萨布素等将卡住。朕敢断言,葛尔丹就是一颗粮也运不进来”此时,康熙左手轻轻叩了叩面前的一本折子,又道:“朕这里有今日收到的孙思克折子,葛尔丹为了阻断他行进之路,便将多处草地焚毁,致使西路军前行艰难,只怕西路军还要十余日才能与东路会合。葛尔丹难不成会烧自己的粮道不成”康熙神色自若,众臣却是心中又是一震,西路又延迟了,中路突前只怕已成必然。
康熙言罢,目光在几位王公大臣身上稍作停留,注意到多数人还是面露犹豫之色,康熙的声音又冷了几分,道:“朕意已决,中路军五日之内,必须行至克鲁伦河。朕要亲剿葛尔丹”
索额图虽然早料到康熙的心思,却不想就此作罢,稍一犹豫,还是再度泣然叩首道:“皇上,您乃天下共主,万民福祉系于一身。若是,若是葛尔丹真有援兵,哪怕不是六万,哪怕只是一万两万,主上但有分毫损伤,奴才们就是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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