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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康熙像是想到了什么,故作不经意地道:“朕还有一点想不透,你说了这么许多,面上看来似为诸阿哥撞木钟,可这语出惊人的架势倒像要逼着朕放你休致”

见顾八代身子一震,康熙已知他的心思,便道:“罢了,朕不强留你。念你老弱闷了,还可宣你进宫说说话。等会儿朕应你的方子,也让内务府抄了给你。你退下吧。”

顾八代眼角有些润湿,对着康熙重重地叩了三个头,这才步履沉重地离开。顾八代明白,他这一番话若是传将出去,便是阿哥们的眼中钉,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是以康熙在放归之时特意讲明了赐第留京的意思,这便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看着顾八代有些佝偻的背影,康熙不免有些神伤。独自呆坐了半晌,康熙才传了李德全入内,要摆驾钟粹宫,还让当值的首领顾太监准备了些果品糕点,都是孝懿仁皇后生前最喜食用的。

看着太监们在钟粹宫院内摆好了祭案,又放上了祭品,康熙挥手让太监们都退出去,只剩自己一人,而后亲燃了三只香,插在香炉之中,默默地立了片刻,道:“月儿,你去了快十年了。朕今儿个来看你,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朕知道你最挂念的,除了朕便是胤禛。这孩子不错,性子越来越沉静了,倒不似小时候那般总是意气用事。前些年,胤禛跟着朕两征葛尔丹,立了不少功劳。政务上也很有些见地。这两年,他又帮衬着太子修了河工,凡事都亲历亲为,却从不居功自傲。前不久上元节之时,朕去看了新修的河堤,着实不错,朕还赐了永定河的名字。胤禛今年已是弱冠之龄,朕明日朝会,就会封老四多罗贝勒。”看着冉冉的三缕青烟,康熙唇上露出微微笑意,道:“月儿,在朕明日封的这些皇阿哥之中,胤禛之功并不逊于胤褆和胤祉。若不是十年前朕应了你,他原也当得起一个郡王。不过,朕知道你的苦心,朕也愿把这个人情留给太子去做。”想到太子,康熙突然觉得有些心痛,顿了一下,才道:“你是朕的皇后,太子也算是你的嫡子。你和赫舍里又情同姐妹,你们俩在天之灵都要护佑胤礽,保佑他做一个忠孝两全的储君。朕从不信朕真的能万岁。如今朕快是知天命的人了,善始算做到了,所求便无他,全功而终而已。”康熙踱了几步,坐在一个锦礅之上,笑容已变得分外苦涩,又道:“今日胤禛的师傅来了,顾八代,你也认得的。他说了很多,朕听着,似乎是提醒朕提防阿哥们兄弟阋墙。朕颇为心惊。只是,朕这话不能对人言,只能在这里与你说说。朕知道,胤褆、胤祉,甚至刚开府的胤禩这两年都招了不少门人。他们都长大了,朕也确实越来越看不透朕的儿子们了。朕让明珠休致,也算让他们有一个警醒。胤禛、胤祺、胤祐都还老实,只是胤祺内向,胤祐腿脚不利,以后太子能倚重的还得是胤禛。朕对他寄望不小啊。”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康熙的影子映在地上,斜长的一条,甚是孤独。

第一百七十章南巡一

更新时间200941211:12:06字数:2210

康熙三十八年三月,胤禛与三阿哥胤祉、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佑、八阿哥胤禩、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奉康熙命随扈南巡。康熙极为孝敬皇太后,此时天刚回暖,想着江南的,便与皇太后议了同去。胤祉、胤祺、胤祐陪着皇太后乘一船,胤禛则与胤禩、胤祥、胤祯随侍康熙身边。

乘了二十多天船,胤祥性子活络,着实是把他憋坏了,便与十四阿哥两个于午后晃到了胤禛房中。此时,胤禛正拿着一本妙法莲华经细细地读着。胤祥和胤祯上前打了个千,齐声道:“请四哥安”。胤禛见是两人,便知经书是看不成了,无奈只得合上经文,道:“两位弟弟安。”胤祥扯过一张圆凳,大喇喇地坐定,嘻笑地看着胤禛手旁的佛经,道:“弟弟们在船上待的实在烦腻,四哥倒还有心看佛经”

胤禛淡然一笑,道:“寂寂破乱想你总懂得只有把心静下来,才可破除诸多烦恼。十三弟该多读几本经书才是。”

胤祥嘿嘿乐道:“四哥还是饶了小弟吧。那回被四哥堵在书房里,硬逼着背佛经,现在想起来脑仁子都疼。”

胤祯在一旁也帮腔道:“弟弟也和十三哥一样的想头,早知道这么闷,还不如装个病在京里躲躲清闲。今儿和十三哥来寻四哥,就是想让哥哥在皇阿玛面前讨个情,准我与十三哥从陆路走,去给皇祖母和皇阿玛去打个前站可好”

胤禛失笑道:“平日看你挺老成,怎么和胤祥一般胡闹你们两个才多大,皇阿玛会放心你们打前站再者,皇阿玛特令不得扰及地方,逢府县而不停舟船,你们偏生要去碰这个钉子”

胤祯撇了撇嘴,抱怨道:“四哥尽看不起人,康熙二十九年,四哥不也弟弟现在这个年纪,一样跟着皇阿玛征讨葛尔丹。怎么现在轮到弟弟,就连打个前站都不成了”

胤祥嬉皮笑脸地凑上来,道:“四哥,皇阿玛这些天都在巡阅河工,操劳不已。小弟和老十四是皇阿玛的儿子,总得尽尽孝心,为君父分忧解劳才是。四哥是兄弟们之中最能办差的,河工上又有经验。胤祥与十四弟若能跟着四哥办河工差事,也能长长见识。弟弟们只求四哥去和皇阿玛说一声,让弟弟们历练一番。”

胤禛有些无奈,道:“知道这定是你的主意,和十四弟两个一唱一和。河工的差事这么容易当的你们也知道,上回我修永定河,风里来雨里去,何止掉了一层皮临出门时额娘还要你们四嫂传话给我,要我照顾你二人。若是黑了,瘦了,额娘饶得过我去”

十四阿哥见胤禛有些松动之意,便趁热打铁道:“四哥不会是故意推托罢十三哥与我都不是纨绔,在兄弟们中,布库练得最凶的就是我二人。皮糙肉厚,倒怕风雨不成额娘处四哥更不必担心。若知我兄弟能为皇阿玛效力,额娘必然心喜万分。”

胤禛还未答话,就听门外有人轻咳一声,道:“四哥可在”听声音,不是八阿哥又是哪个

胤禛起身将胤禩迎入房中,只见胤禩身着贝勒石青两团龙褂,映出他的少年倜傥,端得引人注目。相形而下,其他几个阿哥不过穿着些寻常便服,胤禛更是只着一袭湖色长衫,腰间随意束了一根银色的丝绦,像极了普通士子。胤禩请过安后便言康熙召胤禛觐见。

胤禛看了一眼胤禩,道:“八弟可知皇阿玛为何事传召”胤禩面上有些不自然,他这些天有事没事都凑在康熙身边,瞧着康熙忙于视河工事,便速速读了两遍治河方略、束沙八法等书,原想着若是康熙发问,能答出花团锦簇来,籍此多得些圣眷。

适才康熙接河督董安国报陈:清口、高家堰两处实测,洪泽湖水低,而黄河水高,已见河水逆流入湖,湖水因无从而出,泛滥于兴化、盐城等七州县。康熙让胤禩读了折子,问何以应对,胤禩对以速筑河堤,自以为必然得了彩头,不料却被康熙斥之为治表之策,吃了一通排头。康熙见胤禩颇有些委屈之色,便着其去宣曾于河工有所涉猎的胤禛前去商议。胤禩此时见到胤禛,心中免不了有些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