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2)

谢枝山一窒,憋着嗓子解释:“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对那书所教之事,如何作想?”

司滢缓过神了,脑袋从他脖子旁边拔起来,目光爬他脸上,扔下一句:“那不归我管。”

这个精怪。不归她管,说得可真理直气壮。

谢枝山有些伤悲:“真以为那是我的活计,你受用就行了?”

司滢睨他:“难道你不受用?”

她轻飘飘说话,把谢枝山弄得动荡不已。

果然读过洞玄子的女人就是不同,很有进益,没有埋没她的悟性。

“我自然也是受用的。”谢枝山仰唇一笑,风流天成。

笑完,又去挨她的边。

司滢被他下巴新冒的青茬扎得往后一缩,伸手摸了摸:“怎么没刮胡子?”

谢枝山唔了声:“忘了。”

之前一天能洗好几回的人,居然能忘了刮胡鬚,足可见得这两天忙成哪样。

司滢揪着他吸两下鼻子:“沐浴也忘了?”

这可是大事,谢枝山忙往后退,持歉地问:“熏着你了?”

司滢摇头:“是香的。”

谢枝山脸上一红,小声说:“我闻着都要馊了……”

太夸张了,司滢推他:“那你还不去洗?”

谢枝山撑着脑袋,说不想动。

司滢很仗义:“去吧,我帮你。”

谢枝山目光古怪起来,费解地看着她,接着抱她坐到一旁,自己则起身理理衣襟,再拍平公服上的褶皱:“时辰不早了,本官送你出府。”

陡然又恢复成一幅官架子,司滢坐在床沿,盯着这个虚伪的人。

谢枝山也很无奈,心想果然不能给她碰,现在到了食髓知味的地步,他很难办。

况且她是一高兴就乱来,一起意就不管不顾,很难把持住的人。真让她帮着洗,他贞洁难保。

左右为难,只得苦口婆心地劝她:“不是我不想脱给你看,实在是家母尚在病中,你我这样,不合适。”

话音才落,敲门声伴着苗九的递话:“郎君,外头要下雨了,老夫人说这样天气马儿不好走路,车轮子容易打滑,让留客人在府里用过晚饭再走。”

谢枝山抽了抽嘴角:“老太太真是,受了伤也要操闲心。”

见他一身官皮掉到地上,司滢扣着床板,闷笑出声。

可看了眼外头,别说要下雨,下雹子也得走,不然等哥哥回府,怕她以后想出门就难了。

司滢仰起脖子:“太后娘娘可还好?”

谢枝山点头,弯腰替她抚平肩上褶皱:“太后一切都好。”帮着帮着手滑到领扣,眼睛在那拱起的曲线上看得发直,喉咙轻滚了下,又喃喃添一句:“我也是。”

司滢忙着摸索头发有没有乱,不曾留意谢大人这一霎的挣扎。

她把碎发拧成一股,塞进发沟里,问谢枝山:“陆大人早些时候去相看了,你知道么?”

“你想问齐家女儿?”谢枝山头也不抬。

仿佛小心思被戳中,司滢别别扭扭解释:“我不是……吃味,就是觉得他们有点怪。”

谢枝山两眼翻望上去,飘轻地瞥她一眼,接着把她的鞋给捡回来,再蹲到踏板旁。

司滢欲要缩腿,脚踝却已被抓住,他一面替她套鞋,一面回答她:“陆慈办案可以,让他去追姑娘,保不齐姑娘连孙子都有了,他还闷不出一句喜欢来。”

又数落道:“他也知道自己这上头欠缺,所以只能靠长辈安排相看,倘使有钟意的,便以权压人,等对方家里摁着头把姑娘嫁过去,他才讨得着媳妇。”

司滢惊讶:“原来陆大人这么……卑鄙?”

谢枝山眼巴巴看上来:“不然呢?你指望这天下男人,个个都像本官这样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摸她的脚么?司滢佩服这人的厚脸皮,迁就道:“我晓得,是我捡到宝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要敢对别的男人咽口水,我就去大理寺击鼓告你。”伺候完姑奶奶,谢枝山站起来,娇气地揉了揉手腕,一幅需要人呵护的模样。

司滢踩着地面,这会儿颇有感触。

唉,谢大人这闺怨,到底几时能休?

她上去替他捏了捏腕子,甚至哄孩子似地吹了吹,温言软语,齁死人的话往他身上砸。

那幅温存样,仿佛刚从花柳之地搂完小公子,临别还要信誓旦旦,说下回来,肯定还找他。

到江郎才尽黔驴技穷了,司滢再吐不出甜言蜜语,突然又想起件事来:“那天千秋宴,贵妃好像对齐姑娘格外留意,关心了她好几句。”

倒不是司滢特别留意哪个,只是相较于贵妃与旁人说话时的那份轻视,她对齐府姑娘似乎主动过了头,也耐心过了头,很难不让人觉得有内情。

谢枝山本还沉浸于司滢的好话里头,脸上已经勾染出一线桃色,听她提起正事,便伸手描着她的眉:“齐大人官复原职,眼下已率兵去往宁州绞倭。于国他是虎将,于君他是能臣,他的女儿,就怕不是那么容易嫁得了的。”

“什么意思?”司滢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