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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为十个男生十个女生一块在划定的圆圈里游走,另一人在场外击鼓,鼓声随机停止的那一瞬间,游戏者要立即拉起离自己最近一个人的手,而另一人必须为异性,即“结对子”成功,如有人不幸落单,便要淘汰,淘汰者必须当众表演一个节目才能下场。人越少,圈子就划得越小。

三皮果然是“娱乐之神”,深知这种喧闹又带点小暧昧的游戏最能让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精神振奋,果然,他话音刚落,整个场面都沸腾了起来,不过在场的都是新生居多,彼此又陌生,大多数人都显得比较羞涩,面皮很薄,跃跃欲试却又在观望,所以雷声大雨点小,敢于主动登场的人并不多。

吴江还在觉得好笑,司徒玦忽然用力拍着他的手,这才发现曲小婉笑着被三皮强拖到了圆圈里,率先成为了参加者。既然师兄师姐起了带头作用,很快两个胆大的男生也冲了上去。

“走,去把那个三皮挤掉。”司徒玦当机立断的把吴江往前推,被吴江拉着一块走了出去,她倒也无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好玩。

二十个人很快凑齐了,在击鼓者宣布准备开始的时候,一直替吴江关注着曲小婉的司徒玦才发现那二十人里竟然还有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姚起云竟然也会参加这种嬉闹的活动,还真是见鬼了,司徒玦捡自己掉下的眼珠子时,这才露出一个恍然又不屑的表情,原来随他一块来的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谭少城。真难为她如此敬业,跛着一只脚都要上。

游戏开始了,因为参加者的站位是随机的,大家在并不宽裕的圈子里转啊转,谁也不知道转到哪里的时候鼓声会终止。第一回合,鼓声刚落,司徒玦就被一个黝黑高壮的男生紧紧拉着,姚起云牵起一个圆脸女生的手,司徒玦正纳闷谭少城怎么不见了,视线扫到吴江,顿时忍俊不禁,原来是吴江拉住了谭少城。

这一回合立刻就有一男一女在不同的角落落了单,这一男一女也很大方,两人一合计,给大家跳了段简单的华尔兹,便安心下场成了观众。

第二回合开始前,司徒玦没有忘记这次游戏的目的,推着吴江穿过挤满人的小圆圈往曲小婉那里走,她目送吴江在急促的鼓点中朝着曲小婉越靠越近,暗中为他鼓着劲。

这一次的鼓声响了很久,停顿时更显得突然,周遭安静的那一瞬间,吴江闪电般挤开三皮,成功拉住了曲小婉,而司徒玦转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的那个高壮男生照旧又准确无误地朝她伸出手。

然而就在那男生触到司徒玦的瞬间,司徒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剧烈的倾斜了一下,胳膊从另外一个方向被人用力一拽,她险些站立不稳,接着另一股力道保持平衡后,透过挤挤挨挨的人缝,这才看清远远探过来把她拽得手疼不已的人竟然是离她并不算近的姚起云,而就站在他身畔的谭少城则一脸尴尬和茫然地独自站在那里。

谭少城当然也是怎么都想不通,明明前几分钟,姚起云和司徒玦还赌着气,两人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而先前她和姚起云闲聊,各自说起童年在乡下的趣事,彼此感觉颇为投缘的时候,也曾试探着问过司徒玦是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当时就断然否认了。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刻,姚起云居然弃离他最近的她于不顾,转而去寻找那个他嘴里也不认可的任性大小姐,更何况在这个游戏里司徒玦还一直避着他,故意站得离他远远地。

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过来察看这一回合的战况,看到司徒玦的时候,大家都笑了起来,原来她维持平衡的方法是两只手被不同的人从不同的方向拉扯着,两股力道像是要把她撕成两半。

“这个算什么回事”工作人员也有些犹豫了,游戏规则是要求每个“对子”里只能有两个人。于是他只能征询当事人司徒玦:“是谁先拉住你的”

司徒玦给了他一个无语问苍天的表情。

好在那个高壮的男生还有几分竞赛精神,纵使姚起云是横插过来的,但是他得承认自己慢了半秒。他松开了手,示意自己被淘汰了。姚起云拽住司徒玦的力道却没有来得及收回,司徒玦当下脚步不稳,撞到了站在自己和姚起云之间的一对男女身上,连连说着抱歉。

除了那个男生之外,谭少城也毫无疑问也要出局。

男生很快地当众背诵了一首诗歌,慷慨激扬地赢得了满堂彩。轮到谭少城的时候,她整个人红得像一个番茄,绞着手站在众人目光的焦点,越紧张脑子里就越是一片空白。她大概是从小到大也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演节目,起初上来参加游戏,已经是壮着胆子,没料到这一出更难以应对。

她期期艾艾地,头几乎要贴在胸口,观众们等不及了,纷纷在下面催促着。工作人员便给她出主意,说:“你就随便唱首歌吧。”

谭少城深吸了几口气,鼓起勇气,用蚊子“哼哼”般的音量唱了起来,由于太过拘谨,她连词都记不住,磕磕巴巴的,司徒玦听了好一会才明白,原来她唱的是邓丽君的小城故事。

当她唱到歌里的“唱一唱,说一说,小城故事真不错”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乡音的缘故,给唱成了“上一上,做一做,小城故事真不错”听见的人都憋着笑,只有一个人不管不顾地笑弯了腰。

那个人就是曲小婉。想来在她这样的行家看来,如此水准的表演有足以让她捧腹的理由。她朗声叫住了工作人员,说道:“行了,别为难小姑娘了,再让她唱下去,邓丽君会哭的。”

这话说完,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而谭少城就在这此起彼伏的笑声里,孤独而慌张地站在人们视线的中央。她惶惶然地揪紧了自己的裤腿,忽然意识到身上的寒酸或许让自己此刻看起来更像一个可怜的猴子,眼中含着泪,全身都在发抖。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她匆匆回望了一眼,泪光中,她看到了双手紧握的姚起云、司徒玦,还有曲小婉清高如许的笑颜和吴江略带歉意的眼神。

第十九章只为记忆存在的星空

事实证明,三皮的游戏规则设置其实是不够合理的,那个“结对子”游戏玩到最后,只剩下姚起云、司徒玦、吴江和曲小婉。既然人少了,又恰好是双数,不管最后圈子划得多小,当鼓声停止时,他们都能准确地各自结成“一对”。比赛许久也没分出最后的胜负,观众们看得都急了,于是,早早被淘汰下场,正愤愤不平的三皮便顺水推舟地以主持人身份结束了这个游戏。

游戏已终止,大家自然是各就各位,姚起云走了几步,才发觉自己竟然还一直牢牢地牵住司徒玦的手,而另一边,就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吴江都松开了曲小婉。他为自己的“不自觉”而感到了深深的羞愧,大窘之下,连忙撒手。

谁知道他放开司徒玦的姿势太过突然,力度又过重,这在尚不明状况的司徒玦看来,就好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重重甩开,连带他因为脸红而不敢正视她的表情,也理所当然被解读为疏离和抗拒。这让心高气傲的司徒玦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刚刚雨过天晴的脸色也再度转为乌云密布。恰好吴江在这个时候兴高采烈地过来拉司徒,说要正式把曲小婉介绍给她。司徒玦欣然点头随他而去,只留给面色不改,心里却懊恼不已的姚起云一个冷硬的背影。

姚起云远远看着司徒玦很快地跟吴江身边那个女孩子相谈甚欢,吴江似乎讲了句有趣的话,三个人笑作一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司徒玦的地方,灯光总是特别的明亮耀眼。她从来就是个不乏朋友,也不会寂寞的人,那么多的目光和注视环绕着她,跟一个无趣的人闹个别扭,根本谈不上什么损失。

他低头扯着脚边的草,忽然听到小根纳闷地说道:“咦,怎么少城忽然不见了”

这时,篝火晚会在主持人三皮的热力煽动下进入了一个又一个新的小。年轻的人们总有挥霍不完的精力,尽情地投入在笑声和喧闹之中。小根站起来环视着人头攒动的大圆圈,而姚起云却本能地朝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在不远处有一个落寞的背影逐渐离开了人群,蹒跚地朝被黑暗阴影笼罩的小树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