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不要了。”姚起云叹气道。
司徒玦也咬牙说不出个“是”字,急急回了句,“就说我头疼在家歇着,要去你去吧。”说完匆匆收了线。
回了家,爸爸还在为久安堂成立十五周年公司庆典的事在外忙,只有妈妈抽空陪她吃饭,见她吃得很少,想到她今天考试,便也问起情况如何。司徒玦摇了摇头。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不管考得怎么样,也得提前会会导师,这样总保险一些。高教授为人很不错,当年也教过我,他的研究生名额肯定是抢手的,既然你有心考他那里,咱们应该有点表示。”薛少萍说着给女儿塞了张卡,轻描淡写地说:“找个时间拜访一下高教授,要不妈妈陪你去”
司徒玦皱着鼻子把卡推了回去,“人家教授才不兴这套,搞得好像暗箱交易一样,我不要。”
薛少萍直说她还是小孩子脾气不懂世事,无奈司徒玦死活不肯听她的话。她拗不过心高气傲的女儿,只得摇头。
话说在司徒玦看来给教授送礼换来研究生名额这种事,跟教授对女学生潜规则没有什么区别。她知道这不算什么稀奇事了,别人那么做她不管,人各有人的活法,反正她是做不出来的。可随着笔试成绩揭晓,身边保研的同学圈子里谈论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她们学校的本校保研一直竞争都是比较激烈的,其中又以她们学院为最。如果说邹晋不常带硕士让大多数人可望不可及,那高鹤年教授那里的名额就属于咬牙跳一跳还有够得着的希望那一类,虽然必须要跳得高一些,可许多人还是心向往之的。而且据说高教授和邹晋一样,选择弟子时相当严苛,保研成绩综合三甲以外的基本上就没有希望了。司徒玦的德育、智育成绩和竞赛加分都遥遥领先,毫无问题,但那次糟糕的笔试让她心里没了底,要是真的考砸了,拖了前面分数的后腿,跌出前三就得没戏,况且说不定还有校外特别优秀的竞争者让高教授另有考量,一不留神名额就满了。
决定转到高教授门下的时候,司徒玦也给教授发过电邮,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她在等待的过程中开始有些焦虑,邹晋和高教授都是他们学院,也是行业内的顶尖专家,邹晋就不提了,要是高教授那也落了空,即使保研顺利,也是一件憾事。妈妈也好几次说她不通人情世故,礼多人不怪,该做的都应该做足。时间长了,以至于司徒玦也觉得自己只凭一封单薄的电邮与教授联系未免太过单薄,并且疑心这样显得不够礼貌,送礼的打算她还是没有的,但拜访一下高教授,当面表达自己希望考他的硕士生的意愿似乎还是有必要的,反正尽人事听天命,要是最后实在难入教授法眼,她也没有怨言了。
她于是给高教授打了个电话,征得同意后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高鹤年是院里的知名老教授,从院里的领导位置上退休后又被返聘了回来担任教学职务,在专业和教学领域都是老资历了。他也教过司徒玦,大三时候的药用植物和生物学。大家都知道高教授德高望重,学富五车,无奈他的普通话里夹杂的家乡口音着实太重,一个学期下来,司徒玦和班上的同学一样,硬是没听懂多少句,好在考试的内容基本出自教材,高教授又从不为难学生,点题精准,所以大家才得以顺利过关。可以这么说,高教授和邹晋都是撑起他们药学院的牛人,当然,邹晋现在是如日中天,风头无两,但高教授的勤恳和敬业也很得师生敬重。
教授还是如以往那样和蔼,招呼司徒玦坐下,闲话家常地寒暄了几句,丝毫没有架子,一如敦厚长者。他在弄明白司徒玦的来意之后,很是谦逊地对她的报考意向表示了感谢,随后他说:“你的资料我看过,你很优秀,像你这样拔尖的学生即使是报考本院邹副院长的研究生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司徒玦一愣,克制着脸上的一丝不自然,微笑道:“邹副院长事务繁忙,我觉得跟您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
高教授摸了摸自己满头的银发,笑着说:“我也有爱才之心啊,不过我老了,邹副院长风华正茂,也正是出成就的时候,人往高处走,你确定你要跟着我这老头子”
“当然,只要您不嫌弃。”司徒玦赶紧点头。
“我当然欢迎,也相信你的成绩。你有很好的资质,加以努力,前程不可限量啊,我们国家的医药行业正需要优秀的年轻力量。后生可畏啊,很好,嗯,很好。”
听教授的言下之意,应该是指只要她的成绩达到他的标准以上就没有问题了。司徒玦告别高教授,一门心思等着成绩揭晓。
等到笔试成绩有了结果,姚起云直笑司徒玦是虚惊一场,她虽没有拔得头筹,但也是第三名,综合之前的分数,优势依然明显。她松了口气,开始集中精力准备最后的面试。她们学院进入保研资格大名单的有近五十余人,最后获得本校本专业面试资格的只有十人,谭少城也在这十人之列。面试是采取差额录取的方式,也就是说十人里只有六人会被录取,其重要性也不容小觑。
面试前夜,司徒玦借口到学校再看看书,实际上又拽着姚起云去了“时间的背面”,她现在不想再摸任何的书本,只想着彻底地让自己松弛下来。偏偏姚起云这家伙还在一板一眼让她重复一遍英文的自我介绍,她把他当做考官,说着说着就开始笑场,两人闹做一团。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邹晋。司徒玦吃了一惊,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不过她是没有什么话可跟他说的,所以毫不犹豫地掐断。
“谁啊”姚起云一边喝东西一边问。
司徒玦也没删掉记录,直接让他了一眼。这时,电话再次响起,还是他,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第二次来电很快就主动断了。
“他找你干什么你不接”姚起云口气淡淡地问道。
“我才不接他电话呢。”
“你真的不打算考他的研究生了”
“当然,我那天对谭少城说的不是气话嘛”司徒玦做了一个奇形怪状的表情,“不过我不考,也不一定轮到她,到时她一伤心,又迷路了,你别忘了安慰安慰人家。”
她说完,发现姚起云沉下了脸,忙笑道:“干什么呀,我开玩笑的。”
姚起云出其不意的伸手去挠她的腰,逗得她“哇哇”大叫。
他笑着说:“真巧,我也是开玩笑的。看你还胡说,司徒玦。”
次日的面试出乎意料地顺利,面试的评委组组长是邹晋,高鹤年和其他六个本专业的老师也在列。专业方面的问题主要都是邹晋向司徒玦提问的,他显得很是公事公办,司徒玦也严阵以待,对答如流。
但事实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感觉良好,稳操胜券的面试得分竟然只有13分,而一激动就磕磕巴巴的谭少城竟然在这一项拿下了195分,距离面试的满分只差05,这令司徒玦震惊之余,在强大的落差之下心里也好一阵不是滋味。她想不通自己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英语口语不太可能啊。专业知识她回去对照了书本,也压根没出错,那就是仪态这可能吗她不得不把这个结果与邹晋前一夜的两个电话联系了起来。
可恶。她只能暗地里愤愤然不平了一小会,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她赢了很多次,但也不代表每次都必须是她赢,罢了。最重要的是累计之前的各项分值,虽然面试不够理想,但是她的综合排名在最后的十人名单里依然无人超越,谭少城则位列第二。司徒玦想到以她的分数,自己很有与她同被高教授录取的可能,这就意味着她们将在同一个老板手下度过两三年,平心而论,这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她开始想,要是邹晋收下了谭少城,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她觉得这一对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