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儿边吃着手抓羊边回忆道:
“那次,正好我不在场,是善林替我顶的场听说那天是他找了个善扑营的跤手来给他拔创出气算他倒霉,那人一看是宝三儿在跤场坐镇,吓得就没敢诈刺儿挑战,半路推说如厕就溜之大吉了哈哈最后大狗熊只好自充大尾巴鹰,俩人刚一搭上手,叫善林一个别子,就把他的脚脖子给拧倒了个了哈哈”
龙剑秋眉飞色舞道:
“那回大狗熊他们到诊所治伤,我师父一看就知道是摔跤扭的伤,还说这是满八爷的杰作呐哈哈”
沈友三接着说道:
“满八爷道是摔快跤的主儿,可宝三儿比满八爷狠得多,他是连踢带摔,那脚底下功夫扎实得很,别说是大狗熊的那两条发面秫秸腿,就是那盖碉堡用的钢砖,他都能给踢半儿喽”
李三问道:
“这么一来,那大狗熊和二狗熊岂能善罢甘休这祸可惹大了”
沈友三道:
“自从那回花枪刘被恶徒们打伤以后,他就一病不起,我见他们爷儿仨个怪可怜的,就接三叉五的去接济他们半年后花枪刘的病有所好转,我就劝他别再去天桥卖艺了,最好是带着俩闺女远走他乡,从此销声匿迹,远远儿的躲开这块是非之地怎奈,那大姑娘刘彩凤对我有了真意,不愿意离开北平后来他们就改名换姓搬家到绒线胡同去住了”
满宝珍接口问道:
“怎么他们在北平有亲戚”
“嗯”沈友三应道:
“花枪刘的岳父家姓朱,早年在安定门里北锣鼓巷住,在小桃红她娘死之前全家就都搬走了花枪刘就随他岳父的姓改名叫朱鹏,那大姑娘改名叫朱彩凤,二闺女改叫朱玉凤花枪刘他岳母的娘家本复姓龙,祖籍是长萍县城里的,来北平后,始终就住在绒线胡同,现已是七八口子一大家子人家,由二舅妈掌家,带着五男一女一大帮孩子在一起过朱鹏带着他俩闺女彩凤和玉凤搬到绒线胡同二舅妈家后,见他们同院里有闲房,就把那空房租下来了单住,爷儿仨平日也就与二舅妈一大家人一起过生活,他自己则租了辆洋车出去拉活,赚了钱就都交给二舅妈揉在日子里,一家人混个热闹
前些天,龙家二舅妈托出人来找我,提出那朱彩凤跟我的婚事说实在话,我现在没有什么别的愁事,就是愁那娶彩凤的财礼钱一时半会儿凑不上来,你看,我还怎么娶这媳妇”
李三若有所思道:
“噢,原来如此”
龙剑秋急忙问沈三儿道:
“沈哥,您刚才说住在绒线胡同的二舅妈家,也是复姓龙,祖籍是长萍县城里的,怎么竟与我有共同之处我家也是长萍县城里的,莫非跟我是同宗一个家族”
沈友三道:
“别说,很有那个可能怎么你想”
龙剑秋认真的说道:
“沈哥,我师父走时,将诊所关了,并将那房子也退还给房东了,我正愁无家可归哩如能与二舅妈她们攀上亲戚,我不就有地方安身了吗”
沈友三惊喜道:
“这么说你不在诊所了那好你现在要是没地方去的话,就跟我到牛街我家里先凑和几天,帮我筹划筹划办汉壶座子指卖丸散膏丹成药的药铺叫汉壶座子的事,怎么样”
龙剑秋问道:
“啊你要开药铺”
沈友三道:
“我祖辈是卖牛羊杂碎的,自从干上这点挂子跤行,我就想过开药铺的事,因为摔跤这一行只养小不养老这回,杨四爷一死,就将他在珠市口的两间门脸房留给了我,那地段真是好,就在粮食店街南口那个抱角上,要是用来开药铺保准没挑儿现在有了你操持,这药铺掌柜的事就算解决了,眼下,差只差成药铺这做买卖的本钱了”
四个人边吃边喝边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李三前两天刚好把那从段棋瑞六姨太房里盗来的宣德炉出了手,得了三千块大洋,除了平日用度外,还剩两千五百块钱,他一直在盘算着将这笔钱怎么花在更有用场的地方刚才他一听沈友三为解救花枪刘,还有替杨四爷办丧事,把平日里积攒的钱都花得净光,以至现在连办财礼的钱都为了难,就动了侧隐之心他打算把自己剩下的这笔钱都捐给沈友三,一来是为帮他成家,把那朱彩凤迎娶过门来,也好绝了那大狗熊要硬抢大桃红的念想二来是要帮助他把那成药铺开起来,好让那龙剑秋兄弟也有个象模象样的去处他虽然在心里面盘算好了这件事情,但并没有马上说出来,想离开这“恩聚成”饭店以后再找机会挑明此事
又过了一会儿,四人酒足饭饱,起身下楼离店满八爷见时候不早,因急着回家就先告辞走了,沈三儿就同李三一行三人遛遛达达直奔牛街女寺后胡同的沈三儿家
沈三儿16岁时父母双亡,俩哥哥早已成家单过,他仍在祖上承租清真女小寺的房子里独居,一个人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倒也自在李三与龙剑秋同沈三儿来到他家,沈三儿赶快砌茶招待李三坐下喝了碗茶后就对沈三儿和龙剑秋道:
“沈哥儿,我有点儿急事得马上去办,您哥俩先喝茶聊天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说完,推门出屋,等沈三儿追出屋外后再看,李三踪影全无他回到屋中便问龙剑秋道:
“龙老弟,你这三哥李景华是干什么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真是怪”
龙剑秋笑道:
“对这个人是个十分了不起的怪人其实,你们俩并不陌生,他经常去你跤场看你摔跤,佩服你跤摔的好又为人仗义,是个好哥们儿,所以他叫我把他领来结识你您呐,虽然还不认识他,可是你没事的时候却经常不断的提到他,说他行侠仗义,是个好人可以说,你们俩算是一对心交已久的好朋友了”
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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